白色恐怖秋祭 反共幽靈未散
受難者批民進黨修國安法

2019/10/20
苦勞網記者

白色恐怖受難者團體「台灣地區政治受難人互助會」昨日(10/19)下午在馬場町紀念公園舉行一年一度的「白色恐怖秋祭」,悼念50年代遭國民黨鎮壓犧牲的左翼政治犯。互助會指出,雖然受難者這兩年來獲得促轉會的平反,但民進黨政府近日修訂國安五法和推動「中共代理人」修法的舉動,是在重蹈過去「反共」白色恐怖覆轍,呼籲台灣民眾反對修法。

2019年白色恐怖秋祭昨日下午在馬場町公園舉行。 (攝影:張智琦)

位於新店溪畔的馬場町是白色恐怖時期槍決共產黨員及政治犯的刑場,50年代台灣有上千人死於國民黨的反共肅清,超過16,000人遭逮捕入獄。政治受難人互助會從1993年以來每年都會在此舉辦追思慰靈大會,悼念犧牲的左翼前輩。昨天也有近五百名白色恐怖受難者及其家屬、聲援民眾參與悼念追思活動。

出席活動的50年代白色恐怖受難者多數都已年屆高齡,包括90歲的吳樹培(台中地區工委會案,判刑12年)、82歲的王文山(鹿窟武裝基地案,判刑10年)、89歲的周淑貞(省工委郵電總支部案,判刑7年)、92歲的路統信(中央社會部蘇藝林案,判刑10年)等等。 

此外,也有許多白色恐怖受難者遺族參與悼念活動。遺族代表李素慧是白色恐怖犧牲者李蒼降與受難者李曾碧麗的女兒,李蒼降在日據時期參與抗日活動而被日警逮捕入獄,光復後又為了反對國民黨的腐敗統治,加入中共地下黨擔任基隆市工作委員會的幹部,1950年被捕槍決於馬場町刑場。 

李素慧說,這兩年來包括她的父親李蒼降在內的絕大多數受難者都獲得促轉會「撤銷有罪判決」的平反,她和其他受難者家屬終於可以寬慰地說「我的父親無罪」。然而對於民進黨政府近日修惡《國安法》、推動「中共代理人」修法的舉動,她也感到憂心忡忡,擔心這種清算異己、阻礙兩岸交流的做法,恐將重蹈白色恐怖的覆轍。 

台灣地區政治受難人互助會總會長林燿呈表示,國民黨統治下的反共戒嚴年代,是一個「匪諜就在你身邊」、「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人」的時代,許多前輩當時為了追求一個更好的社會制度而犧牲或長年繫獄,對這樣的意識形態再熟悉不過。但民進黨今日又要通過各種國安修法將台灣民眾帶入反共戒嚴的牢籠,他們對此難以接受,呼籲民進黨停止錯誤的反共、破壞兩岸和平的政策。 

活動最後,參與者紛紛在馬場町的土丘獻上花束,悼念過去的受難者,也期盼台灣社會記取歷史教訓,邁向真正的轉型正義。 

與會者全場起立為50年代白色恐怖犧牲者默哀。(攝影:張智琦)

與會者唱歌悼念死難同志,許多受難者已經白髮蒼蒼。(攝影:張智琦)

遺族代表李素慧致詞。(攝影:張智琦)

青年演出關於白色恐怖郵電案的報告劇,右為飾演中共地下黨員計梅真的演員。(攝影:張智琦)

受難者及其家屬遺族、聲援民眾在馬場町的土丘上獻花。(攝影:張智琦)

馬場町的土丘覆蓋著「人民忠魂」的布條。(攝影:張智琦)

責任主編: 

回應

何以我不再堅持「反共」到底?
2018-08-29 奮起 丁念慈

論起「反共」,相信少有人比得上我的家族淵源。
我們丁家從我祖父起,就不是因為遭共產黨抄家、掃地出門了,才對共產黨敬而遠之。我祖父丁傳宗先生,以一介文盲和貧農的身份,拒絕加入共產黨為鬥爭地主組織的紅槍隊。
民國十幾年,大陸發生第一次「共禍」期間,祖父不願鬥爭世代友好的地主鄉親,於是舉家遷至祖母娘家「耿畈」,甘為佃農。之後,共黨洗劫耿畈時,祖父耳後還挨了槍子,趴倒溝渠詐死。俟土共走遠之後,祖父才奮力爬到一株大樹下,雙臂環抱樹幹,避免倒下致使失血過多。夜晚,祖母見祖父遲遲未歸,焦急地請鄉親陪同外出尋找。所幸及時發現體氣虛弱的祖父,鄉人先以草灰止血,連夜緊急送往縣城救治。險遭不測的祖父,方始逃過死劫。
父親幼年時,在湖北棗陽鄉間,曾親睹土共為禍鄉里,殺人坑埋。因此,抗日戰爭勝利之後,國共內戰再起時,父親便毫不猶豫地投入剿共的國軍陣營,並沒有因為貧農出身而對共黨存有一絲幻想。這與他幼年以來的成長經驗,不無關係。
1949年,國府退守台灣當初,父親並未跟著到台灣。曾為國軍、滯留大陸的他,卻遭共產黨關進集中營。韓戰爆發之後,父親始脫身,千辛萬苦輾轉抵達廣州,由此出關到香港調景嶺,成為內戰難民。
父親自大陸出關前,已身無分文,衣衫藍縷。幸賴同鄉朱長棟的叔父饋贈長褲一條,看起來才稍顯體面。等到民國六十幾年,台海間有了秘密通訊管道之後,父親打聽到恩人尚在人世,隨即寄贈一千美金,以報答一褲相贈之患難恩情。
捱過數年在調景嶺身心煎熬的艱苦生活之後,父親終於歸建國軍,隨部隊戍守澎湖。直到1963年,我出生的前兩年,父親始獲准調回本島,也在這段期間趕緊成了家。我比同輩抗日國軍二代要年輕一些的原因,就是父親晚婚之故。
父親大去之後,住南部的朱長棟伯伯寄來一張父親的大頭照,轉贈我們緬懷親恩;這張照片是他倆當初棲身調景嶺時,父親送給同是斷梗漂萍的朱伯伯留存的。此時,我也才從父親同鄉口中聽說「丁家成那口牙呀,都是當年在集中營時被共產黨打掉的」。我這才恍然大悟——何以自幼年起,我印象中的父親就是一口假牙?
在這樣的國仇家恨經歷中,父親終身未原諒共產黨。有生之年未再踏上故土,但對鄉親同胞的大愛並未斷絕。在能力所及,他不時匯款給有正當需求的大陸親友,並請母親代表他回鄉探望親族,饋贈黃金或其他禮物。直到臨終之前,爸爸仍不改口,直呼共產黨為「共匪」。
我相信,自己遺傳了祖上的堅忍不屈與忠義精神。因為就在數年前,我還宣稱自己是反共的最後堡壘,絕不原諒共產黨、與之妥協。
學校中,曾經有一位陸配子弟的學生問我說:「如果讓你選擇結婚對象,兩位男士一是小日本,一是共產黨,你會選誰?」
「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嗎?」我先搞清楚前提。
「是的,都死光了。而且妳一定得結婚,從中選一位。」
當下,我做了一個決定:「那我選共產黨,因為還是中國人。」
當然,這只是個假設命題,現實中未必存在。但是,面對兩個同樣沒好感的對象時,我做選擇的重要依據,就是中國人與異族之別了!可見,那時候的我,雖然反共,但民族之情仍然放在首位。
2015年,我看待共產黨的觀點,起了根本變化。但是這種改變並非肇因於我認同紅統派的論述,而是基於下列幾重原因。這些因素,我也曾在之前的多篇文章當中有過闡述:
1.這些年來,中國大陸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個曾經帶給我民族文化深重劫災的中共政權已經轉型,成為餵飽13億同胞,讓人民「樂歲終身飽,凶年免於死亡」的政權,並願意扛起復興民族文化的神聖使命,再創漢唐盛世。我怎麼能堅持反對它到底呢?
2.台灣島內異族走狗全面掌權,他們要滅我中華民國,斷我民族文化韌帶根基。不但詆譭我先賢先烈,還鼓動全島人民去當帝國主義分裂中國的棋子和犧牲品……我怎麼能坐視悲劇上演,而繼續反共?
3.經過詳加研究,我赫然發現帝國主義勢力為了阻擋中國崛起、獨霸全球政經利益,竟不惜犧牲台灣人民的福祉,甚至將台灣這塊寶島設定為「戰爭熱區」!我們再看看「阿拉伯之春」顏色革命之後的中東地區,想一想其境內滿目瘡痍、生靈塗炭的慘狀,真讓人椎心泣血!我怎麼能夠讓帝國主義勢力操控台灣社會,斷送我們世代子孫的福祉呢?
2016年4月,經過反覆辯證和內心的糾結過後,我含淚下定決心「願意接納中共政權做為兩岸統一、華夏復興的領航員」。多少次,想到那庇護過我53年和幾個世代的中華民國將在我們這一代手中終結,總是萬般無奈,又不得不放下。儘管曾經不只一次嚎啕痛哭,但是,無論從個人生命到國族命脈的永續發展,都必須依據價值信念、現實生存和世代子孫的福祉,以嚴肅的態度做出最好的決斷。要「得」,就必須懂得「捨」;要「浴火重生」,就必須懂得「化作春泥」!
我們甘冒被人戴紅帽之大不韙,不在意競爭對手的潑糞以及鄉愿、孬種們的中傷和打壓,挺身站出來,倡議「兩岸和平統一」「攜手民族偉大的復興」。就是不願意再看到中國回到19世紀末、20世紀初那時,遭強權外侮以及因國族分裂所帶來的民族悲劇與慘況。
我們堅信,唯有「兩岸和平統一」「攜手民族偉大的復興」,才能保住台澎金馬幾十年生聚教訓的成果,為抗日那一代國府菁英與國軍爭取到應有的歷史地位和尊嚴,並創造炎黃子孫可大可久的榮耀和福祉。
希望這篇文章能給目前仍堅持「反共」,卻不察已落入台獨、獨台和帝國主義勢力三方的設局和圈套中的朋友們,起一些醍醐灌頂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