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後新聞稿】台灣文化的未來在哪裡?
尋找出版、文化政策新藍圖 記者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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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4/10

出席人員:作家鴻鴻、前衛出版社編輯鄭清鴻、小小書房虹風、立委參選人藍士博

作家鴻鴻:寫作從來不在文化政策藍圖,沒有政府相關作為。文化部成立後,它給予獨立書店補助計畫,但計畫其實是災難性計畫,它雖然鼓勵大家回鄉開獨立書店,給大家第一桶金,但,一方面,開書店一桶金不夠,二來是把你推上火線後就不管你。文化部要的是初步業績,但書店怎麼生存,跟出版業怎麼生存息息相關,文化部如果只是給第一桶金,這是不負責任的作法。近年來,平面出版銷售量,明顯下滑。我們也看到書店他們生存的困境。我自己也做出版,我接觸到書店,大家看書的需求仍然存在,但是如何讓中間的網絡不變成弱肉強食,這必須靠政府的努力,幫助小書店和地方閱讀群眾連結。對於文化政策要如何長治久安?我們台出陣提出很積極的訴求,就是圖書「統一定價和批價制」。去年文化部把相關建議拿去研究,但研究後就沒有下文。「統一定價和批價制」在法國執行有成果,並不是憑空空想的政策。我希望文化部能帶頭改變國人對於「購買圖書一定要打折」的概念,政府應該有所作為。文化出版不只這一端,今天我來支持士博競選立委,就是因為過去文化立委非常有限,無論政黨立場,都非常少見。台灣文化產業需要更身在其中、了解產業生態、為文化人講話的政治代理人,由他們提出為文化產業生態設想的政見,並讓這些政見能夠提出來被討論,甚至推動完成政策。我們需要更多新生代的力量,士博是個長期投入文化教育的年輕人,我推薦他參選立委。
 
前衛出版社編輯鄭清鴻:去年文化界上街頭,我們主張改善出版工作者的勞動條件,並請政府實施勞動檢查。另外,懇請政府營造、推廣閱讀環境,並要求希望文化部回應。但到目前為止,我們沒有看到積極作為。某天我們出版社接到文化部人員來問事情,我們轉介他找鍾肇政老師,但是文化部的人員居然反問我們「鍾肇政老師是誰?」。也許我們可以視他為個案,但是這更確實反映台灣的文化閱讀底蘊非常不足。文化部政策對作家創作有提出補助案,在出版業也有補助,但是這樣真的是可以治標的政策嗎?在我們看來,出版業製作一本書可以得到補助當然是好事,但是如果做出來的書沒有人閱讀,我們不清楚確切原因之前,文化部不斷盲目補助出版,我們仍舊無法知道讀者在哪裡?而文化部幫忙文化產業的實質作為是什麼?文化部至今的政策,我們沒有有感的體會。文化部推展文化,不應該只是單一部會,必須和教育部、文學館、劇場和其他泛藝術相關的政府單位、作家個人、演藝團體有機溝通和結合,一起思索如何提升台灣社會的閱讀風氣。我們希望政治領域有真正涉及其中、了解問題的政治代理人。
 
小小書房虹風:圖書統一定價制,文化部表示,依照文化部現有員額,文化部沒有人也沒有人有能力研究統一定價制的韓國、法國案例。2009年時,我們開始向政府反應文化產業困境,但我們居然在113席立委之中,找不到任何熟悉文化政策的立委,沒有能關心獨立書店的立委,沒有能關心出版業的立委。我們希望新生代的參選人能夠著重這個部分,投入選舉。我們詢問過許多前輩,無論出版界或是政治界,他們都說「我們以文化為立國根本」,但我們的立委居然沒有任何人熟悉文化政策,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在我們向文化部提出統一定價方案後,文化部同意有小組研究統一定價的方案,但至今沒有任何草案送進立法院審核。這個案子一直停在「應該做,但沒有任何進程」的狀況,實際草案遙遙無期。不過,撇開法案不談,我們認為有些事官方至少可以輕鬆做到。舉例來說,我們認為在政府採購案上,政府可以不要帶頭用低廉價格採購書籍,他們或許覺得七折採購已經很高,但七折已經是過低價格。市立圖書館應該要原價採購,並且應該要有「圖書公共借閱費」的費用,我們的書進了圖書館,應該要依照借閱狀況支付給出版社和作者一定額度的版權費。這些概念在產業公聽會已經提出非常多次,但是這些聲音都在會議後無聲無息,希望短期官方採購案,請不要再以低廉(四折、五折)價格來採購。關於政府推廣閱讀,現在文化局主要承接文化部的案子,但是文化局的角色應該要面向在地,文化部給一桶金讓文化業者回到在地開書店,這桶金原先掛在文化創意產業的申請補助,它並不是多出來的方案,文化部的補助案很多都是依循原來補助案。文化部成立一年後,才有專門針對獨立書店的營運補助方案。許多仰賴文化部一桶金成立的書店,後來都面臨經營困難。不是他們不努力,而是出版環境,比過往來的艱辛,產業條件越來越差。長年累積的問題沒被解決,勢必在開店就會遇到比過往更嚴厲的處境。文化部這一桶金,在桃園創造許多美麗的景象。桃園現在有非常多面向在地且有創意的書店,他們聯繫在地文史的。文化部真的是花小錢做大事,一筆補助案最多就是一整年150萬,但是要做的事情,就是文化局這麼久以來做不到的事。我要給小書店很大的喝采。過去文化局辦活動,就是把文化活動想成「____文化季」、「____曬書結」,節慶化的活動,無法創造在地連結的根,無法一年一年累積。文化局沒有真正面向在地,雖然承接費用,但就只是想辦法花掉這些資源。我認為這些資源必須被整合起來,文化部應該整合文化局跟在地文史單位,應該要有更好的聯繫,文化局是中間聯繫的重要角色。文化部的困難卡在哪裡,應該要更透明更公開。文化部的公開要透過它和立委更好的互動,希望能在立院文化政策獲得支持。至於獨立書店的經營困難,目前來說,「網路的影響」從九零年代中後期開始,「末端的售價競爭」從二千年進入激烈狀態,包括實體連鎖書系、網路書店都有拼價競爭。這幾年實體書店開始意識到,書籍銷售趨緩,一味打折競爭,毛利無法收回,所以紛紛取消削價競爭,但這一調整,讀者已經養成拼價習慣,就集體往有折扣的書店購買。價格競爭,造成小書店一直以來受到蠻多方的壓力。我們的訂書服務,往往會被放棄,因為比價後我們無法提供最多折扣的供書。每家書店有培養自己獨立讀者群的方法,因為他掌握了獨立讀者群而能生存。生意越來越難做時,書店當然希望合作條件對自己有利,但來自出版社、經銷商的影響越來越強。書店末端來自讀者、經銷商、出版社的壓力。小小書房開了八年,這兩年開的書店的合作環境,比我們八年前來的艱辛。比如說,我們今天要跟某個經銷商合作,他會提出說每個月結款金額要有四萬或五萬金額,這個金額對小型書店來說非常沈重,因為一個經銷商不是包含台灣所有出版品,但他卻要求的金額很高。去年蘆洲的兒童書店「阿福書店」,就有家經銷商和他取消往來,結束往來意味著沒書可賣。未來開書店的狀況會更艱辛。另外,台灣雖然面積非常小,但是區域發展不均,東部沒人要送書過去,澎湖離島、金門馬祖,如果開書店第一步面臨的問題是沒有書商願意送書過去。
 
立法委員參選人藍士博:今天自由時報刊出,中國資本進入香港市場已經取得決定性地位。上週記者會提到中資來台買房,引發價格居高不下的問題。中國資本進入台灣市場,目前的狀況如何。從香港例子明顯看到,香港市場因為中資進入而言論限縮。台灣是否可能產生寒蟬效應,必須關注。統一批價制度,在尊重智慧財產權的前提下,政府不應該成為帶頭元兇。我認為我們應該從政府帶頭開始保障創作者應有權益,同時在政府採購之外,如何將圖書出版影音視為和一般商品有所區隔,這樣的價格,不同的定價方式是保障創作者權益。台灣文化勞工進入高工時、低所得狀態,未來如何調整,必須從勞動環境、勞動調查開始。讓文化勞工維持在較好工作環境,才能維持讓他們好的產出。台灣文化推廣的短中長期計畫,仍未看到文化部的計畫。另外,文化政策焦點,我們也不能僅將目光投注在文化部,有時我們會忽略掉教育部以及其他教育場域,也是提供讀者和群眾在文化教育的區塊。我會在立法院內結合業界、文化部、教育部,一起談,文化產業不能僅從商業角度出發,而要結合教育出發,讓大眾了解台灣文化的根基。我認為,今天記者會幫助我們釐清台灣文化界的問題,未來讓問題擴散、讓大家注意到文化議題必須被關心,未來如何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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