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試? 唉!那聲重重嘆息…

2012/04/28
國中校長(南投市)

日前一個劇團到校表演,我看到一位老朋友,問起了他的小孩近況。

記得三年前,他喜孜孜的告訴我,免試真好,讓他的孩子有機會到明星高職念書。那時他驕傲的告訴我,孩子不喜歡讀書,但讀偏鄉小學校功課很輕,又因為競爭少,所以採計在校成績,讓他的孩子有絕對優勢。他說起孩子玩電腦、音響,還會修理電器,得意的說:「哪個都會區的孩子能如此快樂?我們靠玩也可以玩到明星高職。」當時我勸他:孩子有多元的學習很棒,但基礎的學習不能偏廢,他笑我迂腐,並大大讚揚免試的好。

如今他竟搖頭嘆息:「讀不下去,休學了」,他說孩子即使選讀較輕鬆的明星高職,一樣因能力太差,「老師上課講的他都聽不懂,最後休學回家,現在在加油站工作」,他嘆口氣說:「那時候讓他參加技優生免試申請,看來是錯了」。

我告訴他免試沒錯,錯在大家誤以為快樂學習就是放任、不用認真讀書了;錯在沒有能力協助孩子發覺並發展專長;更錯在沒讓孩子找到努力的動力。

一個親戚的孩子決定從明星高中休學,爸爸問他原因,他冷冷的說:「我已經為你們考上第一志願的學校,夠了吧!」

反觀我校一名轉學生,在他校就被記了好多大過,轉來後也是狀況不斷,打電話到家裡都沒人接,學校派人到家裡訪視,才發覺他的父母皆是瘖啞人士,或是自卑造成叛逆,讓他充滿了憤怒。後來在老師鼓勵指導下,他選修烘焙職群,考上丙級證照,看著他徹底的改變,我們感動得要為他申請總統教育獎。

那孩子說他不但確立將來所要從事的職業,而且還想在成績上衝刺,希望能考上那所知名的餐旅學校,現在讀起書來比以前更認真更自動,根本不在乎有沒有免試學區優惠的問題。

晚上與以前的同事聊天,她也感慨的提起以前就讀女中,城鄉差距對她造成多大的挫敗,「要明星高中多開放一點免試名額,還不如想辦法讓偏鄉的孩子有真正的能力」,她也提到前些時候免試上高中的學生回來,提到在報到時有受歧視的感覺,因此雖報到了,但都要再參加基測,要拿基測成績證明自己有實力考上。「看到孩子如此懊惱,免試有意義嗎?」她在電話的那頭嘆息,說到以前談免試都興高采烈,覺得對鄉下學校真好,但看看孩子們去學習的情形,現在談免試都只有重重的一聲:唉!

「別唉了,別管教育十年一改或八年一改,也別管免不免試,讓孩子扎實的學習,擁有追求不斷學習的能力,那才是我們該努力的。」她聽了我的安慰,頗表認同,但仍丟了一句:免試?唉!

那一個重重的嘆息,在靜夜中特別沉、特別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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