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幫老樹拭淚?

2010/08/10
銘傳大學教授

責任主編:王毅丰

「為何要保護老樹,不能再種嗎?」當怪手挖走松山菸廠的老樹時,護樹者緊抱著樹,直到被警察架走。

警察架走人,卻架不走護樹的決心。幾日前的黃昏,護樹的朋友在北市郊外的一棵大樹下聚會,以強化論述。「 老樹能再種嗎?」我與提早到場的伙伴先對話。

「老樹移植後常枯死,而松菸的地將蓋巨蛋與商場,已沒太多樹的空間,即使財團鬆手讓松菸變回公園,新苗也要數十年才能變老樹。」伙伴哀痛地說。

伙伴對樹的深情眼眸,勾起我的童年記憶。放學後的我,有時會爬上家前的老樹與同學聊天,低頭看見小朋友在樹下跳繩、跳格子,聽見鳥兒在枝頭唱歌,享受老樹撐起的自然樂園。

「都市兒童很孤獨。」我從記憶中甦醒,六個伙伴已到,正探討兒童問題。我喜歡將五到七個人,圍成一個分享的圓圈,彼此討論而不辨論。傳統會議採少數服從多數的表決制,常有對峙的火氣,小團體的分享能傾聽多元聲音,讓想法激盪出火花。

「兒童天生渴望接觸人與生態,當活在人際疏離、生物遠離的城市裡,只好盲目追求玩具、遊樂設施、電玩。保留老樹,也保留孩子的成長空間。」我回應。

但豈止小孩,成人也渴望分享。討論的火花,現在匯成熊熊大火,但我們仍須千里迢迢,才能找到這棵有自然風、鳥叫聲、廣大林蔭的大樹,如果住家附近有棵大樹,很多人就能不期而遇、隨性地交流。

「推有品運動,不如保護老樹。」有伙伴提出新論述。很多農夫沒讀過書中道理,品格卻非常純樸,因為大自然能淨化人心。保留老樹,也保留老樹以生態沐浴人心的機會。

「老樹能解決老人問題。」又來個新論述。當都市人為接送老人到安養院而煩心時,居家附近的老樹,卻能讓老人在樹下下棋、聊天、排遣寂寞,不勞社工人員來帶活動。

分享結束,我帶著飽滿的感覺離開。在搭公車回家時,忽然有輛卡車從窗外急馳而過,我想起那被載走的老樹,飽滿感頓時褪成一種深深的憂傷。

「你不保護我,我如何保護台灣社會?」我彷彿看見老樹被綑綁於車上、落下眼淚,掙扎地向我們求救。

回應

四年級的同學幾乎每個人的童年都有至少一棵陪伴成長深植記憶的樹,不過大部分都已經不在了.
最近回故鄉探訪同學家門口的老鳳凰樹,不幸幾周前遭荼毒難逃砍除厄運.
行曩中一直放著一本老樹座標和GPS,希望行走處能見老樹,向老樹禮敬致意.
也要向各位努力護樹的先進致上最敬禮!

現在剛好人在東京
就算是車水馬龍的都心地帶
大小不一的公園裡面
都可以看到正放暑假的小孩拿著捕蟲網追逐昆蟲
更不用提超大聲的蟬鳴

走在世界尖端的偉大城市
並不是靠多蓋幾棟新穎水泥建築物就一步登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