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菸老樟樹離開
大巨蛋預定地「準備好了」

2009/03/01
苦勞網特約記者

昨(2/28)天台北市警察局出動雲梯車,在樹上逮捕綠黨的溫炳原後;今(3/1)天凌晨4:30,在大部份的民眾都還在睡夢之中時,怪手及大吊車就悄悄地開進松山菸廠,準備進行最後一棵樹的移植動作,附近居民及環保團體陸續趕到,並嘗試阻止。然而中午時分,老樟樹還是離開了他生活超過六十年的土地,大巨蛋的預定地已完全清空。

凌晨5:00,最先發現的是三位附近居民,其中松菸公園催生聯盟的游藝爬上籃球架,以DV拍攝整個移植動作,並同另外兩位夥伴,大聲地向警方及工程處抗議,認為環境影響評估跟都市計畫審查都未通過,關於移樹的假處分判決也還沒確定,台北市政府的行為違法。警方很快地以六輛警車將三個人圍起,籃球架下的兩人被帶到派出所「盤查身份」。

9:00,老樟樹周圍已挖好一圈側溝,吊車準備將樹吊起,環保團體與居民衝入菸廠,綠黨溫炳原試圖再次爬到樹上,被警方制止,隨後與另一位看守土城愛綠聯盟的成員一起被送到派出所,理由是違法侵入。

綠黨秘書長潘瀚聲指出,真正違法侵入的是市政府,移樹的假處分還正在審理中,有什麼理由一定現在把樹移光,日前市政府還找了樹保專家向媒體說明,原本是預計在3月移植,但現在天氣已經回暖,可以提早進行,對照今天中午氣溫僅15度,顯得十分諷刺。

整個松菸的樹木移植工程,一直以來也被環保團體批評草率,去年市政府承認已枯死一百多棵;現場游藝用大聲公向工程人員大喊,「事已至此,是不是至少請工程處長官幫我們量一下,樹洞(保留的根部)深度有沒有1.5公尺。」這是移植相關辦法上規定的,現場有人比出OK的手勢,不知是表示有,還是我們會量;不過在場的民眾始終沒有看到量測的動作。

下午1:00,老樟樹被吊車舉起,放到大卡車上,在所有關心的人注視之下,緩緩被載走。這一塊被環保團體形容成「割給財團」的地,剩下一個一個的洞。

攝影:蕭立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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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

苦勞往首頁大樹的照片處理的很有感覺ㄟ

台北城剩下什麼自然?
全然人工
加工再加工
切割再切割
驅離再驅離

真的太秩序井然了

到底這些官員要在這塊土地上造出什麼景?

但我想再怎麼樣都...格格不入吧?

我想對80歲老樟樹說的話--

抱樹人炳原在他陪伴你的第一天晚上的樹上日記說,半夜他好想哭,因為可以感覺到你在哭泣。今天,我在隔著鐵皮圍籬外的籃球架上,眼睜睜看著他們對你動手動腳,我感到氣憤、悲痛、無奈、甚至羞愧,寒風細雨中,我也彷彿聽到你的嘆氣與哭泣,糾結的心忍不住喊著:「你也在流淚嗎?會不會痛啊?..對不起,我們終究還是沒辦法救你,對不起…」

怪手與吊車挖起了你,在你昂然龐大的身軀對比之下,平常在路上人車閃避的平板卡車顯得那麼渺小,他緩緩的載走了你,目送著你,我深怕你搖晃的身軀會猛然倒下,空氣中樟樹的香氣越來越遠,我突然有種感覺,這好像是參加你的告別式,我們一直待到最後一刻,眼看著這片土地正式夷為平地。

老樟樹,許多年前我曾經走進這塊松菸廠區,或許那時我們已經有過一面之緣了,只是萬萬沒有想到,第二次的見面會是這樣的場合。我和炳原說,某種程度上我很羨慕他能待在上面的親近你,我想起我去參加攀樹活動,在樹上像無尾熊一樣的抱樹,滿眼的綠意,閉上眼呼吸樟樹的香,傾聽風吹樹葉的聲音,真是五體滿足。只是他苦笑著說,只聞得到隔壁施工機器的臭油味。呵,我想你也獨自被這空地的風沙與機具的柴油味吹薰好一段時間了吧..

但不像我們會抗議、會叫囂,你就只是安安靜靜的在那裡,守著根系擴展的這片疆土,即使知道你即將就要離開這裡,你還是不吝給人們溫暖的倚靠。這兩天我在樹下靠著你那有三個我張開雙臂都還合抱不起來的身體,心中盤算著他們要如何對付樹上的炳原和我們,即使緊張,我都覺得很安心,因為有你厚實的身軀在我背後。這兩天,我更體認到,我們能為你做的,其實遠遠不及你所能帶給我們的…

老樟樹,你千萬要挺下去,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活50年,當我們都已經作古,我多希望你還是好好的佇立在那裡,昂然俯視著人們如何面對短視近利所遭致的後果,對這塊土地做下錯誤決策的代價。因為你的存在,讓人們的子孫還能仰望你敦厚的溫暖帶給他們的感動,或許,或許他們終於能還給你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