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士紙回憶 看見勞動前輩的身影

2007/05/20
苦勞網實習記者

在關廠將近九年後的今天,士林紙廠的二十多位老員工再度共聚一堂,他們有的已經頭髮花白,帶著孫子孫女,談笑聲中有對時光荏苒的喟嘆,背後卻隱含著更強大的力量。

「士紙老工人 ─ 老照片圖文故事集」正是郭明珠獻給這群前輩勞動者的紀念冊。

1918設立的士林紙廠是台灣第一家機械造紙廠,經過日資、公營等階段,輾轉成為萬海集團家族企業的一支,為萬海航運打下基礎功不可沒,卻在1998年12月無預警關廠,兩百多名員工一天之內丟了飯碗。

2003年,台北市產業總工會與實踐大學建築系邀集了數位士紙工會代表,進行了一系列的工作坊,從他們的生命經驗出發,重新找回屬於士紙的集體記憶。郭明珠做老照片集的機緣,由此開始。

「我做士紙員工口述歷史的出發點,是想讓大家看到工人真實的生活樣貌」,也出身工人家庭的作者郭明珠感性的說,「上班族穿著制服好像很神氣,但是大家對於工人的記憶卻一直被模糊了」。指著書中一幅工人穿著白色汗衫的照片,回想起記憶中父親的形象,珠珠在眾人面前紅了眼眶。

現場的其他員工也在影像的催化下被勾起集體回憶,有一名女士回想起過去因為生孩子請假,被公司扣錢的往事,「每次想到還是一肚子火」。此時在前士紙工會擔任理事長的賴吳明促狹的說「公司又沒叫妳生,是妳自己愛生」。幾句玩笑話,透露出當時艱難的勞工處境。

還有一位女工在訪談中提到有一年除夕夜還被公司留下來加班,「要做到完才能回家」,講到她老淚縱橫,連負責紀錄的研究生也跟著一起哭。賴吳明說: 「本來在想,我們工人的故事有什麼好寫的?但是在訪談的過程中,才發現這些在工人生命中重要的記憶其實很有價值。」

時代的更迭,常常讓年輕一代忘了前人的辛勞。有好幾位阿嬤都抱怨兒孫對於她們以往工作的艱辛嗤之以鼻: 「現在時代已經不同了!」但是在文字與影像的真實呈現之下,讓年輕一輩開始學會感恩。

在士紙服務了20年的蔡明輝把他長達八頁的故事拿給女兒看之後,得到了讓他感動良久的回應:「爸爸,你真的辛苦了。」這樣精采動人的勞動生命躍然紙上,不只讓勞動者的下一代有所感悟,也將成為社會所有成員的共同歷史資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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