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堅假圖風波後...澳洲大兵到底有無犯下戰爭罪?

2020/12/11
苦勞網特約編輯

澳洲國防軍總司令坎貝爾公布《布雷頓報告》,坦承空降特勤隊殺害阿富汗平民。(圖片來源:Mick Tasikas/AAP)

11月30日,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於推特上發布畫家「烏合麒麟」創作的合成圖片,描繪澳洲士兵持刀架在阿富汗兒童的脖子上,搭配「不要怕,我們是給你們帶來和平的」的諷刺文字,引發澳洲總理莫里森嚴聲要求撤圖道歉。在台灣,多數媒體也將爭議聚焦在「假圖」,或是立委「買紅酒挺澳洲」的政治操作上。

姑且不論顯然是合成的創作影像算不算「假圖」,其所指涉的澳洲士兵割喉阿富汗兒童的駭人聽聞事件,卻也不是空穴來風。事實上,就在趙立堅推特引發爭議的十天前,澳洲軍方公布了一份調查報告,承認自2005自2016年間,澳洲特種部隊犯下23起非法殺害阿富汗人的罪行,死亡人數高達39人。這份名為《布雷頓報告》的調查結果,還揭露澳洲士兵在阿富汗服役期間其他殘忍行徑,例如:下級士兵被上級長官命令處決囚犯,完成初次殺人的體驗;殺人後在屍體旁放置武器的栽贓行徑;槍決手無寸鐵的民眾,以及猖獗的掩蓋罪行文化等等。

澳洲軍方報告 坦承士兵殺阿富汗平民

11月19日,澳大利亞國防軍(ADF)公布了正式名稱為《澳洲國防軍總監察長阿富汗調查報告》(Inspector-General of the Australian Defence Force Afghanistan Inquiry Report)的《布雷頓報告》。新南威爾斯省上訴法院法官、少將布雷頓(Paul Brereton)自2016年起,受命調查針對澳洲空降特勤隊(SAS)與突擊隊員殺害或虐待阿富汗平民的指控。報告結果發現

  • 澳洲特種部隊至少參與數十起非法殺人事件,其中絕大部分的犧牲者都是囚犯,而結果都遭蓄意掩飾。
  • 非法殺害事件高達23起,共計39名阿富汗人喪生。在事件中,特種部隊直接行兇或是下令殺人。
  • 這些殺人案並非發生在激戰期間,一旦經陪審團審判,將可能構成戰爭罪行。
  • 所有遇害者都是非戰鬥人員。
  • 涉入殺人案的人數高達25位,部分人員仍在澳洲國防軍中服役。

公布的《布雷頓報告》刪減了特定事件的具體細節,但是報告中歸納的犯行,卻仍令人不寒而慄。例如報告指出澳洲空降特勤隊的「首殺」(Blooding)文化——上級長官控制囚犯的行動,接著命令初階士兵處決囚犯,讓菜鳥們首次體驗殺人的滋味。或者是「栽贓」(Throwdowns)現象,也就是在殺害的屍體旁放置武器或手機然後錄下影像,藉此捏造遇襲對象是戰鬥人員的假象。其他問題還包括「掩蓋文化」(A culture of cover-up)——未能如實報告交戰經過,或是在報告中美化、使用千篇一律的詞彙,規避上層關注。當阿富汗民眾或是人權團體對特種部隊濫用暴力或是殺害平民的現象提出警告時,卻經常被忽視,或被抹黑為「塔利班的政治宣傳」。

澳洲廣播公司公布影像顯示空降特勤隊士兵殺害手無寸鐵的阿富汗人。(圖片來源:ABC)

早在《布雷頓報告》發布前,澳洲士兵殺害平民的行徑,已經被媒體揭露報導。例如澳洲廣播公司(ABC)公布了一段2012年的影片,片中的空降特勤隊士兵殺害手無寸鐵的阿富汗人。這名阿富汗人遵照士兵命令躺臥在地,卻遭士兵在不到兩公尺的距離內開槍射殺——兩發子彈穿透胸口,另一發子彈則瞄準頭部。根據另一名士兵頭部攝影機拍攝到的影像,公然處決平民的士兵更在開槍前詢問:「你要我幹掉這個傻逼嗎?」(You want me to drop this cunt?)。

對於澳洲特種部隊的行徑,負責調查的布雷頓直斥「無恥」且「嚴重背叛澳洲國防軍」,因為這種將阿富汗人民、甚至是孩童當作罪犯,以非人道方式殺害的做法,根本將人命視為草芥。而且根據國際法,處決囚犯與平民,顯然已構成戰爭罪。例如《紐倫堡國際軍事法庭憲章》禁止殺害平民,《日內瓦公約》也禁止對平民和失去戰鬥力的人員的生命與人身施以暴力,「特別是各種謀殺」。

《布雷頓報告》公布後,澳洲士兵拿著陣亡的塔利班戰士義肢飲酒的照片再度流出。(圖片來源:衛報)

不只是幾顆壞蘋果

被任命調查的布雷頓與團隊,共計檢視了2萬份文件與2萬5千張影像,並且訪問了423位目擊者,歷經4年多的時間,最後並由澳洲國防軍總司令坎貝爾(Angus Campbell)親自公布這份《布雷頓報告》,某種程度上,可以視為澳洲軍方開誠佈公自家士兵在阿富汗犯下的罪行,而澳洲政府目前也表示,將起訴19位現役或是前特種部隊士兵。但是《布雷頓報告》的結論,更像是一塊止血布,因為該報告將犯罪行徑歸咎於低階士官,而未深究資深軍官對於戰爭罪是否知情的責任。

促成《布雷頓報告》的軍事社會學家克羅姆普沃茨(Samantha Crompvoets)認為,不能將罪行視為「幾個壞蘋果」的個人行徑,整個空降特勤隊也應負起集體責任。例如:為什麼犯下罪行的特種部隊士兵,得以再三被派遣至阿富汗服勤。

克羅姆普沃茨受澳洲軍方委託審視特種部隊的文化,在調查期間,她開始聽聞士兵犯下戰爭罪行的指控,包括兩名年僅14歲的阿富汗男孩,被認為是塔利班支持者,在路上被空降特勤隊攔住,接著兩位男孩慘遭割喉,其他士兵更在之後協助清理現場,並將屍體打包,丟入附近的河中。2016年,克羅姆普沃茨的報告出爐,結果交由時任陸軍指揮官、現任國防軍總司令的坎貝爾,後者則將報告移交檢察總長,布雷頓因此受命展開調查。

或許,我們可以延伸克羅姆普沃茨「不只是幾顆壞蘋果」的說法,進一步質問:除了澳洲,19年前就響應美國參與阿富汗戰爭的「國際反恐聯軍」(International Coalition against Terrorism)——紐西蘭、加拿大、丹麥、荷蘭、英國,以及領導盟軍的美國,難道從未犯下類似的戰爭罪行?

拒絕戰爭罪被調查的美國

2016年,國際刑事法院(ICC)檢察長本索達(Fatou Bensouda)發布初步報告,指出2003年至2014年間,「美國士兵至少使61名阿富汗囚犯受到酷刑、虐待和侵犯個人尊嚴等對待。」本索達在2017年要求法院授權展開正式調查,卻遭美國強烈反彈。今年6月,美國總統川普發布行政命令,對本索達以及國際刑事法院人員實施制裁,包括凍結資產、禁止入境美國。美國拒絕接受戰爭罪調查的姿態,讓人權觀察組織(HRW)批評美國「可恥地秀下限,拒絕還給戰爭罪受害者一個公道。」

去年,川普甚至特赦因為殺害阿富汗平民而遭定罪的軍人,宣稱「當我們的士兵為國家而戰時,我要給他們戰鬥的信心。」前陸軍上尉羅倫斯(Clint Lorance)在2013年下令對阿富汗平民開火,遭判第二級謀殺罪,需要服刑19年;另一名陸軍少校戈爾斯坦(Mathew Golsteyn)殺害手無寸鐵的阿富汗人而面臨軍法審判,如今兩人都被川普特赦。

此外,在本索達公布初步報告的同年,美國歐巴馬政府以無人機對阿富汗進行超過千次的轟炸,估計導致1,300至1,500多人死亡,其中約有1百位是平民。顯然,美國最高領導人們並不擔心自己犯下的戰爭罪行有朝一日將遭定罪。

歐巴馬政府時期,利用無人機轟炸阿富汗的次數劇增。(圖片來源:Lt. Col. Leslie Pratt/U.S. Air Force)

回顧長達19年並持續至今的阿富汗戰爭,2001年911事件後,美國認定塔利班掌控的阿富汗窩藏發動恐攻的蓋達組織首領賓拉登,時任總統的小布希宣布「持久自由行動」(Operation Enduring Freedom),領導盟軍展開長達19年(並持續至今)的阿富汗「反恐」戰爭。如今這場阿富汗戰爭已是美國歷史上歷時最久的戰爭,耗費美國8,220億美元,死傷的北約與美國士兵死亡人數超過3,500人,犧牲的阿富汗平民,人數估計更是超過10萬人。

無論趙立堅的貼文是否真心想為阿富汗發聲,或者只是為了自身地緣政治的需要而攻擊澳洲,這都不應移轉我們直視《布雷頓報告》所揭示的澳洲士兵對阿富汗人犯下的戰爭罪行,也不應阻止我們進一步釐清阿富汗戰爭的真相。

特約撰述: 
責任主編: 

回應

哇!難得看到台灣有網站能夠如此詳細且根據事實地撰寫國際政治新聞了。(除了馬馬虎虎的寰宇全視界,你們是第一個我發現的不順從島内主流、真正去挖掘事實真相的網站)

①近日剛宣佈人均GDP超過3萬美金的台灣,居然連CG動畫都不知其是否歸爲“捏造”範疇,很可悲啊。
②如果你假設這張圖片是捏造的,那也確實如此,畫中少畫了一個被割喉的小孩,事實應該為兩個,而非只有一個。
③中國大陸的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的所作所爲是否是對阿富汗的聲援。愚以爲不完全是,50%的聲援阿富汗,50%的外交戰略戰術執行。
④現在算是較和平時期,自從美國二戰后接管老大地位后,世界的媒體幾乎被西方媒體把持著,媒體和政府皆服務與資本(或可以説是deep state),像美國眼中的邪惡國家,諸如“中國”“俄羅斯”“伊朗”等可以説是毫無話語權,近十年來也只有俄羅斯所推廣的RT(Russian Today)有一定的受衆,但在西方國家還是一致遭受打壓。中國從古就講究一個字“忍”,或可以説是“打太極”。在自身綜合力量薄弱時(亦即毫無話語權),只能忍一時,別人打過來一招,我不去正面迎擊,慢慢地將其招數化開或是推開,才不傷及本身脆弱的自己;儅自己的綜合實力上升到一定檔次后,我便把太極和詠春結合在一起,輕重緩急,按照層次分開,該推開則推開,該進攻則進攻。而這裏的外交發言人置頂CG動畫行爲便是顯而易見的50%“攻”了。
⑤大陸的大部分人是比較同情伊朗。敘利亞或是阿富汗這些所謂美國稱作的“邪惡國家”,因爲他們的境況讓大陸人一下子就聯想到了“八國聯軍侵華”“抗日”“鴉片戰爭”等苦難,大陸人偏好讀史,多多少少自己會有些研究,這裏便是“以史為鏡”的寫照,亦是“50%聲援”的基礎。
⑥文章中最後一句寫得很好。私以爲,台灣主流現在不“反共”了,而是變成“反智”了,而且不只是那些沒有受過高等教育或是并不關心政治的群衆,包括那些名校碩士、甚至是所謂的博士都跟著媒體因果顛倒,毫無邏輯,撒謊連篇。大家都爭著反共,誰反共的聲量越大,誰就越有機會升遷;誰越紅,基本那個人也就等於社會性死亡了。之前忘了是哪位發言人說【大陸讓“在陸臺胞”包括在第一批施打疫苗的梯隊中是爲了拿他們做實驗】就是其中一個很不起眼的例子。
⑦很懷疑台灣課本是不是沒有教過與“邏輯”有關的概念,比如因果關係、因果關係不等於關聯關係之類的。就拿本文内容來説,台灣要因爲大陸外交部發言人批評了澳大利亞軍人的罪行,然後就不去面對罪行的事實嗎?或是利用“狡辯術”之一的“轉移話題”,宣稱CG圖是假的、澳大利亞是“民主”的所以不可能趕出這類事情。
⑧一直認爲,不同方面擁有不同觀點是十分正常的,但其中的“邏輯”只有一條,只要雙方足夠誠實、理性,最後必然能夠討論出雙方認可的結果,可是台灣主流連最基本的“誠實”與“理性”都做不到,所以這裏的主流遲早有一天會遭到反噬,而且會很慘烈,傷及普通百姓。

【重磅快評】軍事新聞的吹牛產業鏈
2021-04-29 聯合報 主筆室

4月28日,國內各媒體出現一則新聞,指出美國政府批准洛克希德馬丁公司,提供台灣改良型的AGM-88反輻射飛彈,專門攻擊敵方雷達站。民進黨立委王定宇隨即加碼指出,洛馬在與台灣2017年原合約1.38億美金預算不變的原則下,獲得新修改的AGM-88合約,新約包括雷達軟體系統獲得修改,數據系統也有所更新,配備更為先進的敵我識別系統,飛彈也由當初美方宣布出售的AGM-88B改成最新款的AGM-88E,而是戰略平衡考量,更象徵拜登政府與台灣的軍事互信。
不用說,這則新聞立刻引發「台派」一陣興奮,中央社立即訪問官方智庫學者,指出此舉象徵拜登政府與台灣的軍事互信。今天出刊的四大報中,兩家都報導了這則消息,強調美國力挺台灣,不但將預計賣給我國的飛彈升級到最新款,而且「加量不加價」。
問題是,這整件事情的源頭,是五角大廈於美國時間4月26日公布一批合約,其中包括由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獲得一筆總額不超過1.38億美元的合約,替售予台灣的F-16機隊進行改裝,讓其可以使用自動防撞地系統(GCAS)與AGM-88飛彈,以及改善雷達軟體成熟度、更新資料獲得系統(Data Acquisition System)與先進敵我識別系統(Advanced Identification Friend or Foe)。
在美國政府的海外軍售(FMS)中,是由五角大廈與購買國簽約,再與國內的武器製造商簽約,購買國與廠商之間沒有直接的契約關係。26日公布的這筆合約,就是美國與台灣先前簽訂的F-16A/B機隊升級方案,將業務發包給F-16製造商洛馬公司進行。改良標的物是國軍的F-16機隊,讓其可以發射AGM-88,以及具備自動防撞、加強敵我識別等能力。至於美國售台的AGM-88是否要由B型升級到E型?美方完全沒有提及。
更重要的是,AGM-88飛彈的製造商,根本不是洛克希德馬丁,而是另一家軍火大廠雷神公司。美國政府就算要升級買給台灣的AGM-88,合約也不可能與洛馬簽訂。至於武器性能提升卻「加量不加價」,自有軍火市場以來,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這種無中生有的笑話不是第一次發生。包括日前美方公布驅逐艦馬斯廷號跟蹤中共航艦遼寧號,艦長翹腳坐在瞭望台看著不遠處遼寧號的照片,立刻在台灣引發如同滾雪球般的「腦補」。還有不少「專家」想像成,這是解放軍戰技太差、居然被美艦突破重圍擠進編隊中央,美國艦長翹腳的動作更是刻意擺出睥睨姿態、顯示共軍完全不堪一擊。
事實上,各國船艦在公海上航行,除非正在進行影響航行、有安全之虞的作業(例如起降飛機),否則無權要求其他船隻不得接近。更不要說以現代化軍艦的武器,若要對其他船隻發動攻擊,根本不需要貼到目標旁邊。早在冷戰時期,美蘇雙方互相派艦盯梢對方,類似的遊戲已經玩了幾十年。與如今唯一的差異,只有從前的資訊不像現在那麼發達,也沒有這麼多政治人物或「專家」把少見多怪當成令箭揮舞。
然而,從媒體、立委、相關學者或網紅,早已經形成一種「產業鏈」:沒有人關心到底發了什麼事情,而是想著將事情如何解釋,最能夠滿足政治正確與自己的利益。至於真相是什麼,有誰關心?有什麼比累積更多網站點閱數、蠱惑更多選民支持、賺到更多錄影通告費更重要?

歐美霸權的潮起潮落
2021-01-03 中國時報 石齊平/鳳凰衛視資深評論員

英國,終於趕在2020結束前的最後一刻完成了脫歐程序。2021年,對英國而言,意味著英國孤身走天涯時代的開始。但故事並未結束。很大概率,接下來,蘇格蘭甚至北愛爾蘭會要求脫離英國,英國的前景將因此更為孤單。
遙想當年,大英帝國最盛之時號稱日不落國,所轄殖民地領土與人口均覆蓋地球25%;前者面積達3400萬平方公里,比蒙古帝國之2400萬平方公里更大,為人類歷史之最。時間很巧,為1921年。從1921到2021,正好是一個世紀,對英國而言,是歷史的輪迴。
歷史的輪迴不但有趣,而且充滿了哲學的啟示。一個更大的例子是120年前(1900年)的八國聯軍,英、法、德、俄、日、義、奧聯合興兵攻打中國;中國戰敗,簽訂《辛丑條約》,賠償4億5000萬兩白銀。120年後的今天,為了對付中國,美國打算策動一眾盟國及西方國家組成國際聯盟;可能成員包括美、英、歐(法、德、義)、日、加、澳洲、印度及紐西蘭,也是8個,與當年八國聯軍高度重疊。美國動念,想重演歷史。但歷史或有輪迴,結果卻未必一樣。
120年前,是西方興、中國衰,西方打中國易如反掌。如今是中國興、西方衰。英國之衰,只是整個大西方集體走衰、具體而微的表徵之一;美、日、法、又何嘗不衰,只是速度不一而已。更關鍵的是,如今全球化時代,各國高度依賴中國;美國號召各國聯合,未必成得了局。即以忠誠度最高的「五眼聯盟」為例,其中澳、加兩眼即因冒犯中國而被中國戳中兩眼,痛徹心扉。五眼也好,八國也罷,可以休矣!因為歷史上一個更大的輪迴早已開始,那就是西潮的潮起與潮落。
西潮,始於16世紀的大航海時代。500年來,葡、西、荷、德、法、英、俄、日、美9個大國相繼崛起,憑恃帝國主義、殖民主義、霸權主義,不斷擴張勢力,從大西洋、印度洋到太平洋到中國的家門口,從越南、馬來亞、新加坡、印尼、菲律賓、澳門、香港到台灣,還加上中國大陸一部分的沿海,全成了他們的殖民地。對中國及亞太而言,這是西潮的潮起。
進入20世紀,一戰後,作為西方老大的英國開始式微。二戰後,1949年新中國成立,與此同時民族主義興起,殖民地紛紛開始獨立,荷蘭撤出印尼,英國撤出緬甸,法國撤出越南。1959年馬來亞獨立,1946年菲律賓獨立,1992年美軍撤出在菲國的基地。1997年香港回歸中國,1999年澳門回歸中國。到21世紀初,西方勢力猶存於亞太者唯美國而已(在日本、韓國及台灣)。這是西潮的潮落。相比潮起,潮落的速度很快。
由於美國是西方的最後一個帝國,興起最晚,因此在西潮的大退潮中也將成為最後一個走向式微。式微的指標有三:一是國內本身發展上的結構矛盾;二是體現於外的綜合國力(GDP、工業、科技、軍事)的相對弱化;三是地緣板塊形勢的變化,尤其在西太平洋。
歷史的輪迴,無論英國、西方或美國,時間長短不一,其中邏輯並無二致。

西方資本主義下的所謂「民主」國家,只是造成一個金權萬能的政體,什麼都可以用錢買,媒體可以用錢買,政策可以用錢買,政客可以用錢買,總統可以用錢買。金權買通政權,政權服務金權,財團和政客利益輸送,被金權夾持的腐敗政權,為了鞏固權力和階級利益,結果就是壓榨民權,剝削人民的權益。美國是最典型的剝削式資本主義「民主」國家。美國的金權階級不但剝削本國人民,也藉著其無以抗衡的一國獨大霸權剝削全球各國,壓榨全世界人民。

◆ 「民主」是西方價值,不是普世價值。非西方國家是被動式,半推半就地接納。
◆ 中國大陸的制度是精英共和,可以在貼近民意時同時展現高速效率和政策視野之高遠。
◆ 低階的民主,容易形成民粹。
◆ 民粹之下如果各方勢均力敵,就是永無止境的內鬥。
◆ 民粹之下如果一方強勢執政,就成法西斯式的獨裁。

「民主」體制提供各方勢力四年一次大洗牌的機會,因此「民主」國家的施政通常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政黨輪替,人去政息。不然就是意識型態分歧下黨同伐異,政黨互鬥循環不止,民粹亂政;或是利益團伙傾軋逐利,投機倒把,政商勾結,利益輸送,壟斷圍事,掏空分贓,金權治國。

中國的崛起,讓西方國家頓然意識到他們正在失去世界秩序的主導權,這些佔全球人口極少數(歐美總人口數不過8億,而全球人口快要接近80億)的西方白人國家正在失去對全球的主宰權,當然他們也會隨之失去以所謂的「西方秩序」來收刮世界經濟利益的權勢,所以西方現在非常焦慮。

中國的崛起是扶植全球的曾經被西方殖民的貧窮國家,讓這些貧窮國家也能找到通往致富之路。西方只是希望繼續運用西方所設定的所謂的『世界秩序』來繼續壓榨這些曾經被殖民的第三世界國家。只有當這些貧窮國家繼續貧窮落後下去,西方才能持續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