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軍在沖繩】系列三
「和平」不是一國一地的鬥爭

2016/12/01
苦勞網特約記者

【編按】「美軍在沖繩」專題報導,整理了自2014年以來的三次訪談與資料蒐集,嘗試介紹近年沖繩反基地運動的狀況,並著眼於與基地議題相關的在地經濟問題。

美國的東亞政策直接牽動了東亞島鏈美軍部屬,而美軍在全世界重要戰略據點的存在,不僅是美國對國際政治秩序影響力的保證,更支持了美國對全球經濟與金融秩序的掌控能力,以及美元作為國際貨幣的信用與流通性。於是我們看到,曾被指為「孤立主義」的川普,在美國總統大選中勝出後,一改競選期間的亞洲撤軍立場,轉而向日、韓等國承諾將持續「協防」,甚至美軍高層也公開放話將不會撤出亞洲。

身在台灣的我們,長期安於在帝國庇蔭下的「和平」,期待「維持現狀」,卻不察現狀的維持,往往是透過周邊區域人民付出血淚代價所換來的。沖繩反基地運動所追求的和平,於是將「和平」的意義更深刻地帶到身處台灣的我們的眼前,它拆解了維持現狀的和平假象,直搗真正造成區域不穩定的因素,也就是從未離去的帝國主義本身。

反基地運動的複雜面貌

所謂的基地歸還,並不僅僅代表美駐軍撤走、基地土地還給沖繩就解決了,背後還包括軍事設施拆除工程、未爆彈清除、軍工業污染下的土地復原1、區域規劃與土地所有權等複雜議題。佔地面積4百萬平方公尺的普天間基地歸還在即,沖繩縣政府正積極籌劃歸還之後的各種準備與規劃市容,首先就面臨了土地所有權的問題。

沖繩的美軍基地佔地中,高達33%為私人土地2。1950年代戰後初期,美軍以廉價徵用私人土地的方式擴大美軍基地;1972年美軍托管時期結束,則轉換為由日本政府負擔租金成本,並通過法規以強制徵用土地的方式,持續美軍基地在沖繩的佔地,例如若地主不同意土地續租予美軍,縣知事可以代理簽名同意;倘若縣知事拒絕簽署,根據特別土地使用法,中央政府又可以強行租地給美軍。從1950年代以至1972年復歸日本的那段時間  ,以及1980年代,沖繩的地主們發起多次拒租行動,強調土地是人們生活與生產的場所,不應作為軍事用途3

即將歸還的普天間基地當中,國有地為35萬4千平方公尺,市町村有的佔6萬7千平方公尺,其餘的4百38萬5千平方公尺的土地全部都為民有地,地主人數為2930人;在日政府代美軍租地的狀況下,地主人數最多的2007年,日本政府每年繳租超過了60億日圓(約18億台幣)。普基地歸還,意味著土地的重新開發,其規模之大,也同時代表龐大的開發利益。沖繩縣議員玉城義和表示,普天間即將歸還的這幾年間,相當多的日本本島地產公司開始購買、拋售目前仍為軍用地的普天間基地所佔土地,並且加入開發案的競標,亦即他們知道「基地回歸」將是一門好生意。玉城義和表示,沖繩縣政府目前正打算預防性地購買普天間基地的私人土地,企圖防止將可能出現的土地炒作問題。

過去日本反戰地主運動,是土地所有者通過捍衛生活與生產,反對土地為軍事所徵用的行動。例如,1971年日本政府因應沖繩的行政權回歸,訂定了公用地法以使美軍得以凌駕地主意願,在五年之內繼續使用這些土地作為軍用地使用,這些地主於是組成反戰地主協會,強調「堅守權力和財產」,反對公用地法,根據新崎盛暉所述:「反戰土地主人會在職業、年齡、意識型態上都參差不齊,只在不願繼續把自己的土地當做軍用地這一點上的意願是相通的」(新崎盛暉:2005)。私有產權是日本戰後國家資本主義發展的核心意識型態,神聖不可侵犯,然而沖繩的軍用地問題卻弔詭地展現出,冷戰體制、安保結構得以凌駕於私有產權與土地所有者的個人意志,強制介入與剝奪。軍事基地籠罩下,沖繩民眾的日常,實際上是處於日本資本主義體制的「例外狀態」,恰恰反映出日本戰後資本主義發展模式建立於對美國的高度依賴上,並且是以軍事基地作為代價。

沖繩的工會運動與其矛盾

美軍基地以及被基地經濟所牽制的沖繩籍雇員之間,同樣地深化了沖繩反基地運動的複雜面貌,以美軍基地內所雇用的沖繩勞工所組成的全駐勞工會,就是其中一例。

全駐勞的前身為「全軍勞」,成立於反戰復歸運動高漲的1960年代初期,直到1978年和全駐軍工會合併,成立全駐勞沖繩地區本部。美軍托管時期,基地內的沖繩本地員工由美軍直接雇用,美軍卻不受制於美國本土的勞動法令約束,而《日美地位協定》4又使美軍享有治外法權,無需遵從日本本地法律,因而基地內的沖繩雇員等於處於無法保護地帶,美軍更設下諸多限制防堵工會。由於勞動條件與薪資的低落、更時常發生突然解雇問題,軍事基地的沖繩雇員們於是自行成立了工會,並發起了要求加薪的工人鬥爭。

全軍勞5的鬥爭,相當真實地展現出沖繩的內在矛盾與其特殊性,例如,全軍勞在越戰時期,既要反對美軍的解雇,卻又同時領導了當時的沖繩反基地運動,發動與自己的工作權相互牽扯的反戰和平抗爭。越戰期間,美國調動亞洲的美軍佈署支援越戰,沖繩的軍事編額便因應著軍事需求而擴張或減少,進而影響到內部的僱傭編制;1968年,全軍勞發起加薪鬥爭並成功之後,1969年更站上反戰運動的前線,企圖於2月4日發起日本總罷工(二四罷工),當時,工會發起反戰運動的原因是:作為基地雇員的我們,需要製造、修理美軍軍武,進而成為戰爭體系的一環,我們若反對這場戰爭,就必須截斷美軍的後援。工會表示:「在沖繩,罷工的效果可能看起來不明顯,但實際的影響會在越南展現出來」。(新崎盛暉:2005)

在越戰之前,全軍勞主要是為了工資與工人權益而鬥爭,然而在越南期間,他們開始為了反戰而鬥爭,訴求停戰。1972年復歸前,因應美軍將沖繩行政權轉交給日本而縮編軍事基地,全軍勞又發起了反對突然大量解雇的工會鬥爭。換句話說,全軍勞反對戰爭、反對基地、反對軍事占領,但同時他們又要求他們的工作權、反對突然解雇;他們反對戰爭,但是他們又要生存。這些美軍基地的僱傭者們的戰鬥,在在展現出沖繩民眾的困境。

沖繩的困境,在日本很難被報導或討論。若打開全軍勞工會運動的歷史,可發現沖繩的工會時常向日本本島請求支援,但兩者之間並未建立起良好的連帶。以最終沒有被落實的二四罷工為例,其實是日本中央要求全軍勞沖繩縣勞協幹事會阻止罷工,理由是「不要太過火」,因為沖繩最終必須「回歸」日本。縣勞協在面對美軍威脅將解雇50名工會份子、日本勞工團體又拒絕給付犧牲者就助金的狀況下,取消了罷工,結果竟是美軍大動作地解雇了150人。

至今,美軍仍不時突然解雇軍事基地的沖繩雇員,且仍無法律約束。因為,在《日美地位協定》下,美軍所雇用的日本員工雖然適用於日本的勞動法,但是在附帶協議中,卻把最終裁決權交給美軍,日本勞動法依然不保障這些日本員工們的相關權益。因此,全駐勞不時發動反對解雇、要求勞動條件改善與薪資提昇的鬥爭,例如2012年全駐勞便發起罷工,要求工人應依法享有8小時工作的權力,美軍不得以減少工時的方式實質減薪,亦不能以不讓放假的工人以補工作日的方式實質減薪。由於通過這類方式的減薪已違反日本勞動法,因此工會對美軍政府提告。2014年5月,日籍員工勝訴,美軍被判決應支付這些日籍員工被減之薪水以及罰鍰,這是日本歷史上的第一次成功要求美軍給付罰款,而美軍方並沒有上訴,也並未動用最終裁決權。對工人而言,美軍就是一個聯合日本國防部的黑心企業。

每年6月,在沖繩終戰慰靈日的前後幾天,日本工會聯合會的沖繩支部(RENGO,連合沖繩)6都會發起遊行,近年的訴求是縮減沖繩美軍基地、修訂《日美地位協定》。連和沖繩的會長大城紀夫表示,聯合會本身承認美日軍事協議,但反對74%的基地由沖繩人民承擔,目前最大共識是反對基地重置於邊野古的計畫,並要求修定法律以取消美軍在日本的治外法權。不過,整個工會聯合會對於軍事基地的看法,目前尚未能提高到要求美軍基地的徹底撤出,部分原因也在於全駐勞亦參與於聯合會中,雖訴求反戰和平,但同時也要求工作權,因此在反基地議題上,「反對邊野古基地」是目前的最大共識。

2015年聯合沖繩慰靈日遊行,訴求美軍基地的縮編與修改〈日美地位協定〉。(攝影:王顥中)

全港灣的堅持

全駐勞的矛盾所展現出的沖繩工會運動,帶有相當特殊的歷史特色;然而,也因為產業性質不同,不同工會對美軍基地議題上的看法亦有所不同,港口工人的全港灣( 全日本港灣勞働組合)工會就是另一個例子。

全港灣沖繩並沒有加入RENGO連和沖繩。全港灣沖繩地方本部委員長山口順市表示,這是因為港口工人和其他產業工人所面臨的狀況不一樣,因此與其他不同產業工會的連帶相對較弱。對港口工人而言,任何企業內部的鬥爭結果一旦與資方達成協議,這個協議內容必須同時沿用到其他港口;當政府打算改變港口僱傭相關規定、去管制化,全港灣會動員所有的港口相關工會進行鬥爭。也就是說,一旦任何一個港口進行勞資鬥爭,全日本的港口都必須團結起來,倘若有任何港口的僱傭價格低於其他港口,那麼船運公司便會集中到那個港口卸貨,鬥爭也將失敗。山口順市表示:「單一企業內部的鬥爭是不可行的。」例如2015年的提高工資鬥爭,全港灣發起了全日本所有碼頭罷工兩個小時,並成功取得所有港口薪資提高,這幾乎是其他產業性質的工會難以達到的。目前,在與工會簽署承諾僱傭工會會員的公司當中,全港灣的組織率是100%,而新興公司或非正規招工的公司當中,組織率也有30~40%。

山口順市表示,全港灣雖然未加入RENGO,但會依據中央的決策與RENGO合作。例如當政府企圖修改勞動法時,全港灣便會加入工會的總鬥爭。

全港灣工會外的海報,反對修改日本第九條和平憲法。(攝影:王顥中)站在和平運動的立場,山口順市強調,全港灣堅持「必須擁有和平,才能有穩定的工作環境,因此和平是最基本的,特別是在有眾多美軍基地的沖繩。」因應軍事需要,日本自衛隊時常以加油、加水為由,直接進駐佔用一般市民的港口,使用期間一般民眾活動都必須停止。近五、六年來,自衛隊時常如此無預警且無償地使用市民港口,而美海軍大約一~兩個月會使用市民港口。無論是自衛隊或美軍,每次的港口徵用,都影響市民的生活甚鉅,因而遭到市民與工會的抗議。2015年4月日本自衛隊軍艦想使用北方的安謝港,全港灣便發起了罷工並封鎖了大門、使港口作業停擺,也因此成功擋下了此次的港口徵用。

未加入RENGO的全港灣,在反基地運動的連結上,加入了和平市民連帶(Peace Action Center),並以反對美軍基地、反對美日安保結構為訴求。山口順市表示,從工會創立開始,前輩們便積極參與反基地和平鬥爭;直到現在,美軍基地持續存在於沖繩且問題層出不窮,代表著「我們並沒有達到和平的狀態」,山口順市說:「直到軍事基地徹底消失的那一天為止,我們都要持續奮鬥下去。」

結語:為誰「犧牲」、何謂「犧牲」?

近年來,沖繩反美軍基地運動逐漸進入台灣民眾的視野,2014年聯經出版社出版了由日本學者高橋哲哉所著作的《犧牲的體系:福島‧沖繩》一書,在台灣社運圈中廣為流傳。通過這本書,高橋哲哉認為沖繩在冷戰結構中,為了日本的政治關係與經濟發展,負擔了過多的美軍基地,亦即要求邊陲地區為了國家整體利益而「犧牲」,因而支持縮減沖繩的美軍基地。

然而,現實情況是,在美國經濟衰弱、不堪負荷軍事預算,並通過強化東亞安保結構以轉嫁軍事成本的政策方向下,「縮減美軍基地」基本上正是美政府的方針,而安倍政權卻以此為藉口,強化與擴編自衛隊。「沖繩承擔過多的軍事基地」是事實,但更該進一步追問的是:難道軍事基地移回日本本島就解決了嗎?或者,難道單單沖繩的去軍事化,就能改變美日安保結構?又或者,美日安保結構難道僅僅是日本內部政治問題?美韓安保、台美軍事採購、美菲協防條約等等,難道不正是「沖繩承擔過多的軍事基地」的結構性基礎嗎?

目前韓國政府正在濟州島興建面對朝鮮半島的雷達基地,是新型ND(導彈)作戰系統的一環,若將邊野古海軍基地、京都的導彈基地等連結起來,不難發現美國仍然在東亞進行全面的軍事部署。對此,若林千代表示,沖繩的問題,並不僅是「一國之內」誰為誰「犧牲」,因為沖繩的軍事基地不是一個倫理問題,而是現實政治問題,以及戰爭歷史的責任問題。換句話說,沖繩民眾所念茲在茲的「和平」、去武裝,要求日本政府正視沖繩民眾的意見,並不該放在「償還被犧牲者」的脈絡裡,而是東亞整體的和平、去戰爭化。這就牽涉到區域的戰爭歷史,以及當前仍然桎梏著東亞政治的美國軍事霸權結構,這也是為什麼沖繩的反基地運動如此艱辛、路途遙遙的根本原因。正因如此,沖繩的和平運動對東亞和平與世界和平具有非比尋常的貢獻。更進一步言,當日本民眾出面反對安倍的保安法案,不能只被理解為「反對安倍政權」,因為這樣的理解方式,是把東亞的冷戰結構問題給「內部化」為「單一國家政權的問題」——在外部結構沒被徹底翻轉的前提下,以及內部的社會性質未能通過民眾運動而有所改變的狀況下,國家政權都將可能被國家間體系的霸權關係所牽制與決定,進而「背叛」民意、否定所謂的民主體制。

也因為在現行的資本主義民族國家體制中,沖繩的外交權隸屬於日本、行政權亦從屬於日本,「獨立」的感受在沖繩民眾之間越來越廣泛。2013年沖繩的學術團體成立「琉球民族獨立綜合研究學會」,強調琉球民族在日本殖民之前即是獨立王國,戰後卻被日本持續殖民,因而遭受美軍託管、至今仍為美軍基地所制,因此號召琉球人民具有民族自決權,建立自己的國家。

對此,另一名沖繩的學者表達了他的憂慮,他認為必須擴充「獨立」的意涵,而不僅是謀求政治主權的獨立。因為,日本的殖民主義與美國帝國主義問題是一個長遠的歷史過程,而且是一個區域性的問題;琉球的獨立與否,不能僅僅被當作一個「建立民族國家」的政治議程,正因為沖繩的問題來自於歷史,那麼沖繩謀求和平與自立的途徑,就必須是一個歷史性的、區域性的過程,當中最為重要的,是同樣遭受殖民主義與帝國主義壓迫的東亞的人們,是否能夠通過沖繩的和平運動,看見人民之間彼此的歷史、相互理解,並達到歷史的和解。然而當前日本右翼化傾向下的軍國主義復甦,持續地否認殖民與戰爭責任,卻是民眾走向理解與和解之路的屏障。

他強調,正因為歷史問題懸而未決,因此現實上難以用「因為殖民,所以要獨立」的線性方式達到政治目的,「在倡議『琉球獨立、建立國家』的同時,我們是否能夠翻開近代歷史,好好思考一下『東亞是否真正存在人民獨立自主的國家』?日本在19世紀末追求英美模式、脫亞入歐,並且帝國主義化,旋即崩塌,之後就是美國的介入,這樣的日本從來是『獨立』的嗎?在這個意義上,東亞是否有任何一個所謂『健全、完整』的獨立國家的典範東亞?日本是美國的衛星遙控傀儡、韓半島分裂至今,甚至是中國,都有懸而未決的半殖民地問題,那麼我們如何宣稱沖繩有『成為健康的獨立國家』的條件?」

沖繩採訪過程中,隨行的沖繩英日翻譯翻譯大城小姐說:「你若問我『沖繩人民到底想要什麼?』我的回答是:『我們想要的,只是一個正常的日常生活。』」現在正在史瓦普軍營前的靜坐帳棚中、在邊野古的海岸與海洋上抗爭的沖繩反基地運動的人們,其實正在為一個不受軍事演練安全威脅、不受化武污染、不被軍事基地經濟綁架,真正遠離戰爭的「和平」的日常生活而鬥爭。對他們而言,這樣的生活與其說是「自決」(self-determination),不如說是「自立」(self-reliance)。

二戰期間,沖繩民眾曾經歷日本與美國的焦土作戰而失去近三分之一人口,當中包括日本天皇宣布戰敗的那一天被迫自殺的老百姓;在戰後漫長的近百年間,沖繩民眾與軍事基地比鄰而居,承擔著軍事基地的各種壓迫與經濟剝削。沖繩人們期盼一個得以自立的「正常的日常生活」,這對於1970年代之後美軍撤出、卻又作為美國長期以來文化冷戰核心基地的台灣而言,意味著什麼?「美軍在東亞」又是什麼呢?是防止「中國併吞」的安全壁壘、必要之惡,抑或美軍基地不過是「別國的事」、與自己何干?或者那不過是沖繩行的套裝旅遊景點之一,看軍機的好去處?沖繩人民念茲在茲的「和平」,對於同樣作為東亞區域一份子的我們而言,又意味什麼?

  • 1. 軍工業對於水與土地的汙染,往往需要5~10年甚至更常的恢復期。而沖繩在越戰期間作為美軍調度與軍事操演的重要據點,美軍曾在沖繩試驗落葉劑(橙劑)效果,而美軍基地中至今甚至還儲存著落葉劑。落葉劑的污染問題,至今美軍與日本官方皆未能正面回應。關於落葉劑在沖繩的相關問題,請見Jon Mitchell的專題報導:Agent Orange and Okinawa: the story so far.。
  • 2. 相較於日本本島美軍基,基地土地則地幾乎都以國有地為主。
  • 3. 關於反戰地主運動的相關歷史,可參考新崎盛暉《沖繩現代史》的第十章。
  • 4. 此法定於1960年代,當中給予美軍在證照、簽證等項目上無需受日本法律約束,以及刑事案件下美方擁有優先審判全等。在2016年再次發生美籍美軍僱員姦殺沖繩女性案件後,日美已於7月共同宣布將修訂《日美地位協定》,縮小享有優先審判全的「美軍適用人員」的定義對象,沖繩方批評這未能符合沖繩要求全面修改《地位協定》的要求。
  • 5. 全軍勞連,1961年成立,主體為沖繩美軍基地的日籍僱傭員工。1972年沖繩主權被美軍歸還給日本,1978年全軍勞與日本全駐軍工會(全日本美軍基地日籍僱傭員工的工會)合併,成為全駐勞沖繩駐軍本部。
  • 6. RENGO的總部在日本,其下的地方支部由不同的工會所組成,包含公部門與私營企業的工會,例如全駐勞。大成紀夫先生則來自於宜野灣市的公營部門工人工會,宜野灣市正是普天間空軍基地的所在,大成紀夫先生從很年輕就開始參加反對基地的相關活動。
責任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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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琉球美軍姦殺女子 日媒:美日政府也該列被告
2017年11月17日 中時即時 季節

二戰結束日本投降後,美軍進駐日本。然而在琉球地區,卻屢屢傳出美軍軍紀不佳,強姦當地女性的案件,使琉球民眾相當不滿,要求美軍撤離。而17日,一家日本媒體更針對一起去年才發生的案例,批評美日兩國的政府也該列為被告。
日本《沖繩時報》17日發表題為「原駐日美軍士兵初次受審,事件真相到底如何」的社論,文章就2016年原駐日美軍士兵奸殺沖繩當地少女,庭審時拒不交代罪行,而美方又不移交關鍵證據一事,痛斥被告席上還應該加上日美兩國政府。
2016年4月28日,沖繩宇流麻市年僅20歲的准新娘島袋里奈遭到時年32歲的駐日美軍士兵肯尼士•佛蘭克林•辛紮托(Kenneth Shinzato)的姦殺。日本沖繩那霸地方法院本月16日首次對其公審。
日本檢方以殺人、強姦致死、棄屍罪對辛紮托提起訴訟。雖然辛紮托對強姦致死和棄屍罪的罪行予以承認,但拒不承認殺人指控。而且庭審現場被告人表情淡然,對於檢方的提問一概不予回答。
目前,量刑的焦點集中在被告人是否主觀殺人。但辛紮托自被捕的第二天起就沉默不語,導致案件真相仍不明不白。
社論說,辛紮托殺害島袋里奈的兇器和運屍的行李箱被其遺棄在駐日美軍基地內,日方由於沒有搜查美軍基地的許可權,關鍵證據的缺失導致很難對其定罪。
社論還說,自沖繩歸還日本政府之後,截至2014年,駐日美軍及軍屬的犯罪案件達到5862起,其中強姦、殺人等重大惡性案件達571起。截至去年底,因為殺人、強姦的受害者更是高達620人。
社論質問日美兩國政府是否在如何制止駐日美軍犯罪問題上有何良策,更直言被告席上應該坐著受審的是日美兩國政府。
日本執政的自民黨相對採取比較親美的態度,在野極左派的共產黨與社民黨則比較反美。也因此在琉球,這兩個極左政黨在今年的日本眾議院大選中,唯二勝出的兩席小選區都在琉球。而琉球總計也才分為4個小選區。

好扯 駐日美軍姦殺日本女性 過半賠償金由日本政府付
2017-11-18 中時即時 季節

日本在二戰投降之後,處處受到美國約束,雙方關係完全不平等。日本不僅需要同意美國軍隊駐日;連駐日美軍姦殺日本女性,法院判決的賠償金都有超過一半由日本政府代為支付。
2006年1月,一名來自美國海軍橫須賀基地的士兵以問路為借口,將一名56歲的日本女性殺害並奪走其身上的現金。該名33歲的士兵隨後被逮捕並被起訴,最終被判無期徒刑。
針對此起搶劫殺人案,遇害日本女子的親屬向橫須賀地方法院提出民事訴訟,要求該名美國士兵或日本政府賠償。2009年,日本法院判決,這名美國士兵需賠償遇害者家屬6500萬日元(約合1728萬元新台幣)。然而,這位美軍士兵卻以沒有經濟能力為由,拒絕執行法院判決。
在經過長時間的商討之後,美日兩國政府與遇難者家屬終於在2017年11月17日達成協議。美國政府以「慰問金」的名義承擔其中的2800萬日元(約合744萬元新台幣)。至於餘下的3700萬日元(約合983萬元新台幣),則根據日美地位協定等由日本政府承擔。
也因為美國駐日士兵經常有軍紀不良、強姦日本女子的軍紀問題,日本民眾、特別是琉球地區的民眾一直主張駐紮在當地的美軍要撤出。日本民主黨於2009年擊敗長期執政的自民黨執政後,本想推動此事,卻遭遇極大阻力,結果短短三年就下台再度在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