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所稅風波:資本主義下的改革困境

2012/06/14
英國倫敦大學Goldsmiths學院社會學博士生

責任主編:王顥中

證所稅一波三折。這場由「政府」主導的課徵證券資本利得大戲,如今草草落幕。截至目前,立法院財政委員會送出了一個版本,不但排除了勉強相對進步的劉憶如版本,而且連後來妥協訂出的「抓大戶條款」都被拿掉。未來不管是會在立院順利闖關,或留至臨時會再戰,就算通過了估計也只能每年增加數十億稅收(不及我國目前稅收的千分之5),遠少於過去10年來不分藍綠藉「減稅稅改」或「財團免稅」每年所流失的稅基。在這次的經驗中,再次證實了至少3個訊息:

一、財團對政策的影響力遠大於想像。表面上來看,此次證所稅風波是執政黨舉棋不定、原財政部長劉憶如有勇無謀;但更現實地看,是財團、企業主、股市大戶們一方面透過輿論喊話,另一方面透過私下遊說,再次成功地捍衛了他們的利益。他們一句「2014,票怎麼投得下去?」行政院連還擊都不敢。

二、政府的確形同「資產階級的共同管理委員會」。先是立法院立委們不分黨派地對證所稅發難,到了行政院、立法院為了企業主利益一退再退,再次顯露了目前台灣的主流政治勢力,皆得仰資產階級的鼻息,為其推行「適當的政策」。否則,選舉缺乏奧援,政局也就難以維繫。

三、綜上所述,合情合理地,資本主義下的政府推出的各種「社會改革」,經常會是「玩假的」:要不是經常會夭折,或變成四不像;就是真的通過了,但也無法預期能維持多久。

資本利益如何「綁架」人民?

問題不只在於政府得聽命於資本家而已(有人會說,那麼,我們人民就用「選票」來逼政府聽我們的,或者工人選一個「工黨」出來,就可以解決問題了?),這其中還牽涉到一個資本主義基本性質的問題──資本能「綁架」人民,來瓦解任何不利於資本積累的改革。

讓我們回到證所稅風波來觀察:

從今年(2012)三月底傳出推動證所稅以來,直到五月底,股市狂跌了一千多點。新任財長從立院財委會通過了高度妥協的版本,還是再跌兩百多點,跌破七千大關。

有人說,這是股民不理性所致,搞不清楚證所稅的實際內涵;但很可能恰恰相反,這其實就是資本主義市場的「理性反應」。對資本利得課稅(在此以證所稅為一例),本來就會降低資本的利潤率。政府多拿走一分,資本就少一分獲利。而對資本而言,投入證券市場倘若利潤下降,當然就會流往其它領域(如地產、海外投資),加上短期的恐慌心理,結果造成股市下跌、股票買賣減少,也是理所當然的。

於是我們看到,哀號的不只股市大戶、資本家,也包括了散戶、小老百姓。當利潤下降、甚至經濟可能面臨危機時,一切改革彷彿都將成為「全民公敵」,經常就得斷送。就是再有道理、再合乎「公平正義」,資產階級政府也承擔不起這個風險。證所稅之議,也是因此倉皇落幕。

換句話說,這是要在資本主義的框架下,進行「會抵觸資本利益」的各種改革,結構性會遭遇的重大侷限。證所稅如此、房屋依實價課稅如此、各種增加資本負擔的勞動或環境保障訴求(如落實勞動基準法、廢除「責任制」、課徵各種污染稅、強化環評程序…等),也是如此。不論改革是來自政府推動還是民間推動,手法採用菁英倡議還是草根經營,這個困境都將存在。

問題就在於,面對這類改革,資本家就是不和政府搏命,經濟狀況也是站在他們那一邊:侵害他們的利益,「經濟」就是變差。「經濟」變差,不但資方跳腳,老百姓也跟著身受失業或減薪威脅。壓力之下,改革往往被迫要被取消。短期沒有取消,長期遭遇到了更大的經濟危機,也得回到原點。這就是所謂的「綁架」。

2009經濟危機下的改良崩潰

有人或會問,事情有這麼絕對嗎?2009年以來的全球性經濟危機,示範了這個絕對性。以西歐為例,這個過去享有「福利國」、「社會民主國」美譽的區域,彷彿宣稱能結合福利與經濟成長,打造勞資雙贏的資本主義。其榮景在1970年代的利潤率下滑後即已受到挑戰(這也是1980年代新自由主義能上台的主因),而在2009年經濟危機後更是不攻自破,主從關係立刻顯露無遺。

我們看到,明明是金融資本自身創造出來的金融危機,卻能夠綁架全民來買單。政府為了「救財團」、「救市」,能取消過去創造的各種「改革」,不論是透過刪減老百姓的福利、或大幅調漲公共服務費用(如英國調漲大學學費三倍;提高公車、地鐵費用等),來「共度難關」,老百姓幾乎也不能如何。

儘管歐美近來偶有不滿的人民要求「向財團加稅」、「向富人加稅」(tax the rich)、「你們的危機自己買單」(pay for your crisis),這當然相對進步;但倘若資本主義體制不變,僅僅實施「改革」,屆時若導致更大的經濟蕭條,改革恐怕又將無疾而終。

面對資本的恫嚇,抗議者通常被迫得回應「各種改革其實會讓經濟狀況更好」、「勞工若更有錢,就能提升消費、刺激景氣」,但這實際上也暗示著「如果經濟不好,改革就得中斷」;或者壯膽聲稱「『資本外移』、『工廠倒閉』不過是資本家用來嚇唬人的說詞」,但無法否認,資本的確有流動的可能;改革真的有成,導致利潤下降,資本的確更可能逃離,以失業率逼迫改革失敗。

就算政客們偶爾可能為了要調節民怨,會一時象徵性地做一些「要財團負責」的措施(通常展現為一種加「富人稅」的提議,最近好幾個國家都有類似提議),或痛斥他們不負責任(如歐巴馬曾對受紓困的投資銀行高層仍坐領巨額紅利開火,大罵「肥貓」),但鋒頭一過,政府也總是會從另一邊協助他們重獲利潤。可以說,改革、洩憤一時,不過是為了鞏固這個體制的長期穩定,但沒改變體制的基本性質。

例如,這次台灣證所稅風波被聚焦掃到的「郭董」,倘若,他最後就是真的得多繳了證所稅,或他自己發明的「百大首富稅」…,難道他不會因此有更多籌碼或更好的形象,來和台灣政府要更多東西嗎?舉例來說,要個兩岸政府特許的開發案,每年上百億賺賺如何?或者,就是沒要到實際的利益,至少要求政府公開表揚他是「台灣繳稅之光」,來洗刷「台灣之恥」的罵名好了。對人民來說,這豈不是進一步、退兩步?

訴求改良不忘根本問題

有人可能會質疑,上述的說法太悲觀了。忽略了資本主義國家的歷史中,也的確存有著部份機會,不論是基於勞工運動的壓力、特定政治菁英的堅持,或政治機會的開放,而促成了種種相對進步的改革。

的確,這些可能性無法完全否定。本文的「簡化」毋寧是要說明,這樣的改革本身若是抵觸資本積累邏輯,必然有著結構性的侷限;特別是在經濟危機、利潤下降的年代,更難以期待在既有體制下的「可能」。而此次證所稅風波本身就說明了這樣的規則。

總結而言,證所稅的確該課,財團也該承擔更大的賦稅責任,各種改革也該繼續推動。但更根本的問題是:資本主義下,經濟和政治的基本狀況,的確是站在資產階級一方。人們如果想要根本改變其中的不公不義,可能非得還是要面向問題的源頭──資本主義下手。怎麼下手?至少從我們推動每一項改革的同時,也說明清楚資本主義造成的侷限開始。

當人質都意識到了自己被綁架的狀況,集體掙脫的可能就高了一些。儘管,這可能是條漫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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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

胡說八道的爛文章,顛倒是非黑白亂說一通,證所稅根本不該課,證所稅是個全民皆輸的「贏家抽頭」稅。

證券交易的價差盈利不是賺的,而是贏來的,差別就是與其他人有互動,並且是剛好相反,你工作賺錢與我無關,你的銀行資本利息也與我無關,但是你的股票價差盈利是我賠本賣給你的,或者說是我高價向你買的。證券交易價差的運作簡單說就是「有人賠才有人賺,有人贏就有人輸」。

證所稅 - 不公平也沒正義;

很多人說有所得就應該繳稅,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但是這個道理並不適用在證券交易活動中,最根本的理由是「價差所得是建立在別人的價差虧損上」,是個全民皆輸的「贏家抽頭」稅,如果沒有了買賣差價,哪裡來的交易所得呢?財政部的證所稅案,我認為是個錯誤,既不公平也沒正義可言,證所稅是把富人變成窮人,而不是把餅做大讓窮人都變成富人,富變得更富,可以說是一件不公不義,未來會成為害死大家的歷史事件,是「量能課稅、賦稅公平」的負面教材。

一切都是民調惹的禍?根據行政院內部民調顯示,股民對於證所稅支持度超過六成,一般不玩股票的民眾對證所稅支持度更逼近七成;如果政府是因為民調對證所稅支持而課徵,那這個政府也應該換掉了,我說不如改個題目來做個民調,問問那些繳稅戶,或是未達繳稅門檻的全部老百姓,如果政府把個人綜合所得稅稅率:(1)提高20%、(2)降低20%、(3)保持現狀,大家猜猜哪個支持度民調會最高?其實不用腳趾頭想都會知道吧。最後我希望不是因為自私,為了自己的改革美名而改革,這證所稅是個不公不義稅。

勞動賺1萬,跟買賣股票賺1萬~這兩個1萬是一樣的。
別人賺1萬算所得,股票是特許免稅?
那也說出一個值得特許的理由出來!!

稅賦正義基於社會動力──勞動力。

勞動得利一萬元與資本得利一萬元,應徵收的稅率是不相同的,資本得利稅率應該是高於勞動得利的稅率。

但是目前卻相反,薪資所得的每一分錢,都必須繳納稅捐, 資本得利卻減稅、免稅或徵不到稅。

薪資所得稅收佔總所得稅收的極大比重,這是不正常的現象,主要原因就是投機於股票、房產的所得,不必繳所得稅或根本抽不到。

贊成立即開始徵收票券交易所得稅。

一樓你根本沒看懂 不如就閉嘴吧

可憐臺灣的勞動者; 包括工人, 農民和一般受薪階級; 受到資本家和政府的雙重剝削而不自知.

"從今年(2012)三月底傳出推動證所稅以來,直到五月底,股市狂跌了一千多點。新任財長從立院財委會通過了高度妥協的版本,還是再跌兩百多點,跌破七千大關。"

凡股票皆可為人為操作. 既可操作上漲 又可操作下跌. 操作上漲,造成一種預期心理.操作下跌,造成一種恐懼心理. 面對股市,必須把它當作一個沒甚麼參考價值的心理劇

"我認為是個錯誤,既不公平也沒正義可言,證所稅是把富人變成窮人,而不是把餅做大讓窮人都變成富人,富變得更富,可以說是一件不公不義,未來會成為害死大家的歷史事件,是「量能課稅、賦稅公平」的負面教材。"

把餅做大 讓富人更富很容易,但這只不過是社會容許致使資源集中的結果,既然有能力使資源集中,就表示同樣有負擔能力. 所以一樓只是大聲的把自私的想法說出來,根本無關乎公平與否

其實不用窮究於沒策略.聽看看,人家抗稅喊這麼大聲. 大家有樣學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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