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並不如煙---關於我的野百合學長們(下)

2008/05/21

中國時報  2008.05.21

丁允恭

 在民調開始進行前的下午,我們難得有休息的時間,偷空在辦公室旁邊坐著喝杯咖啡。他談到前一天在call-in節目,站在黨領導人一方而修理他的、與他同期的年輕學者X:

 「X以前在學校的時候,總是自詡為真正的左派,而說我們都是缺乏進步性的議會路線份子。但是他現在卻選擇這條路,在這個時候加入了更錯誤的一邊。」W帶點感慨地說著。

 「其實這一切都只是因為政治市場上的理性抉擇而已。X料想他的同世代人,過去的進步學者,都選擇了批判的區位,而把這麼一大塊鞏固領導核心的市場讓出來,他大概覺得馬上搶進,可以取得代言人的位置吧。而他的確也成功了。」我對W提出我的分析。

 「或許吧,」W苦笑:「但我並不會因為市場,就去選擇那一塊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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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W面對的第一個問題,是找到他的空間在哪裡,他沒有辦法迴避的是,他從來就沒真的經營過哪個地方,他連物理上的空間都沒有。他完全是依賴那個世代的資產在空中崛起的。」一個比我更年輕一點,而且更憤怒一點的朋友,對於我的轉述,提出這樣的看法。

 「這個或許我不能否認,而且他現在的姿態還可以再更果決一點。」我補充:「但是你說的資產,已經一次性地被掏空了。用世代作為改革的界限,其實是很不科學的。最近,有些人想要藉由更年輕的人奪權,或是更年輕的人想要自己奪權,都不應該以『年輕』作為唯一的大義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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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幾天,H跟我喝酒的時候,我跟他說到,要寫這樣一篇文章。

 我跟他抱怨,要在文學上採取特定的政治立場並且保持優雅,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除非面臨一定程度以上的愚蠢或殘暴,很難有什麼精彩的表現。另一條出路就是你加入愚蠢或殘暴。所以在propaganda與犬儒之間,大部份人選擇了後者。

 「難道你要去寫一篇propaganda的東西?」

 「倒也不是吧,我只是想要試著不那麼犬儒而已。」

 H聽了,並沒有對此做什麼評論,他只是一貫嘻皮笑臉地說:「那你不要忘了把我寫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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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從酒醉裡面醒來的時候,看到不知道是H還是我自己留下的紙條:

 年輕人保守化。(說他們,說我們,還是真的更年輕的?)

 唯發展主義。(九○年代以前,還是選後的現在?)

 現實主義感。(是要現實主義,還是要現實感?)

 遺產(誰的?有人死了嗎?)

 我們有談到這些玩意兒嗎?

 可以確定的是,是喝醉的時候寫的,不光是因為字體歪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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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一場雨來臨以前,在中間乾涸的日子裡,有關雨水的記憶,或許也就是諸如此類的東西。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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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歸是個人
批判啊 評斷啊 吹捧啊 或是記述

似乎這些人沒變多少 至多漫不經心的跟著社會而世俗 利己 ...
吹捧著功績 或是 說服自己仍舊保有著理想性
而所做 似乎也就這麼不經意
對周遭的人們 有些影響力

願 自己 同路人 在浸入社會的漫長過程中
持續保有
自省
與 某些自己重視的 原則或價值
折衝
在這社會活著
而不要只是在圈子
爭論 功與過

但終歸是個人
至少這篇文 讓這些人有了血肉
而不再讓我們 只是看到他們頭上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