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該記住六四,但是要記住什麼?

2012/06/12
苦勞網記者

責任主編:王顥中

【編按】上週,苦勞網在台灣紀念六四晚會的報導中,放置了一個「延伸閱讀」的欄位,其中包含在過去冷戰架構下,台灣教育建置內部服務於國民黨黨機器反共宣傳的國語課文《沒有太陽的地方》;用這樣一則課文作為報導本文的延伸,我們想指出的即是,在歷史上兩者之間的連續關係,亦即,所謂台式的「六四論述」,如何銜接了國民黨政權的冷戰位置,並不斷複述反共親美的話語
(見2012/06/05 苦勞報導 「毋忘六四 台舉辦紀念晚會」)。

近年來持續擴張的「普世價值」、「普世人權」運動,動輒將論述升高到「世界共識」層次,隨意撿拾源自以美國為首西方國家之現成主流話語,作為在各地燃起改革烽火的武器,使西方的「自由人權觀」,不僅僅只是歷史的「其一解釋」,更成了不證自明的「唯一解釋」。其結果,一方面,正是掩蓋了這篇評論所指出的,對八九民運實際上存在著的多重分歧歷史認識;而另一方面,更遏止了運動能從本地經驗中擷取抵抗資源的機會。

對於歷史分歧的掩蓋,實際上就是對於活生生的人的掩蓋,因此,八九民運主體僅僅被再現為唯一在場的六四學生領袖,遮蔽了工人階級的存在;正如同台灣的轉型正義運動,在試圖平反清共的白色恐怖時,也向來只能以平反「錯假冤」案為其主軸線。

在現實運動的層次上,假使發生八九民運的社會背景,能理解定位為是對社會主義信念衰落的哀悼,是對1978年開始鄧小平決定中國轉向市場經濟「改革開放」路線所產生之惡果的總檢討與總批判,這個經驗,大大可以用以對照台灣近年來公有土地、銀行的私有化,教育與醫療等國家公共支出衰減(表現在教職員、醫護人員的勞動條件,以及人民所能接受的教育、醫療品質之惡化),且持續朝向擴大到電力、石油等民生服務的市場化與私有化的趨力與方向。

站在一個「關注中國改革與發展」的位置上,我們認為,只高舉「普世」旗幟,其實不過是對自己的存在與位置的取消;因此,真正迫切地,反而應該是以本地的社會矛盾與抗爭經驗,與中國的改革進行對話,互相挪用彼此的經驗作為抵抗資源。畢竟,中、台二地在分斷的歷史現實下,仍存在著諸多共同面對的危機,受壓迫者如何有效地串連與對話,更是除了當前以兩岸資本家與統治者為主導的「和平共榮」外,更具有激進抵抗意義的兩岸人民交流。

這幾年來,由「香港市民支援愛國民主運動聯合會」發動的紀念六四活動,參與人數履創新高,今年估計達到18萬人;而六四剛過,當年參與八九民運的中國湖南邵陽工人李旺陽在醫院「被自殺」的事件,6月11日,香港超過兩萬人上街要求揭露這一個被稱為「六月飛霜」事件的真相。

對於「民主」的不同詮釋

李旺陽是一個工人。

八九六四前的木樨地

7351245938_7a06f25c62_n.jpg六四前夕,群眾的力量還佔上風的時候,在木樨地,軍隊被逼退,坦克遭到焚燒。7166089321_4fc1ec2c22_n.jpg「天安門母親」運動調查遇害者的遇害的地點,集中在木樨地到天安門廣場上的長安大街(點小圖看大圖)。

1989年,李旺陽組織「邵陽市工人自治聯合會」,參與了民運,而在當時,全中國各地,同樣以「工自聯」為名的工人組織,不知道有多少;現在被稱為「六四天安門」 的這個事件,從來就不只廣場上那數千學生的學生運動;關於「天安門廣場」死多少人的說法,眾說紛紜(參見柴玲與侯德健的「對質」);六四之後「坦克人」王維林在廣場附近長安東街的影像,透過西方媒體,傳遍全球,成為「六四」的象徵,而從6月3號凌晨起,確確實實上演著的群眾以肉身與坦克搏鬥,最後遭到鎮壓、真正血流成河的地點,是距離天安門廣場西邊3公里,也是「天安門母親」們年年想要突破封鎖,前去祭拜的地方,當時「北京工自聯」把守的重鎮,木樨地。

八九民運,並不是台灣的大學生,在第2年「彷製」的那一場「野百合學運」;實際上參與、擴大並升高了民運,並且在其中犧牲最慘烈的,是從北京,到全中國各地的工人;工人怎麼看待這一場運動?李旺陽在生前留下「爲了中國早日實現多黨制,我就是砍頭,我也不回頭」這樣的遺言;而當時「北京工自聯」的領導人、現在「中國勞工通訊」的韓東方則加入了香港的民主黨、並積極推動中共黨組織之外的自主工會、進行集體談判。

經過23年之後,這是他們的選擇,希望走向西方的工會制度與政治體制,但是,也有很大一部份的工人,並不是這麼看的,對於中國的「毛派」來說,八九民運恰恰不是一場向共產主義的挑戰,而是為了捍衛共產主義的鬥爭。

八九民運的主要訴求是「反官倒、要民主」;「官倒」是什麼?是「官僚資本」下的特權份子,通常指的是官員和官員的家屬,他們利用從社會主義過渡到市場經濟過程中,制度上的改變,中飽私囊;舉例子來說,這個過渡階段中施行的「價格雙軌制」,一方面存在計劃經濟下經過控管的價格,以及進入市場後「商品」的價格,掌握這些機構與國營企業的人,便從這些價格差異中牟利,變成暴發戶;「官倒」透過將他們的政治權力化為私人資本,這個現象,看在許多經歷30年社會主義「集體制」吃大鍋飯的工人眼裡,是不能忍受的。

那麼「要民主」要的又是什麼呢?在當時的情境下,所謂「民主」指的是不是就是西方式的民主思想,是很有問題的,在文革時期,毛澤東也講「民主」,不過他說的是「大民主」,不同於票票等值、議會制度這些民主的形式,「大民主」是為階級利益服務的,是要讓資產階級屈從於工人階級,而且是透過群眾運動來完成的,在「民主集中制」下,是「人民群眾創造社會主義革命的新形式」,是「大鳴、大放、大字報、大辯論」(中國《七五憲法》);在「民主集中制」下的預設是,沒有公有制的社會主義,就不會有民主,而同樣地,「沒有民主,就不可能有社會主義(列寧)」。

「平反六四」與「反共八股」

對毛派來說,文化大革命是失敗的沒錯,但是是敗在官僚資本主義與黨內走資派的手上,敗在它還不夠徹底;但是經歷過文革洗禮的工人,意識上被改造了,清楚誰才是這個國家的「主人公」,清楚這些公共的資產,是不應該被少數人壟斷的,一直到今天,這些「老工人」仍被毛派認為是革命的基本班底(關於毛派與「老工人」的想法,請參見2010/01/04 批判與再造 「我在中美兩國當工人的不同感受——陽和平在中國工人研究網『老工人懷念毛主席』報告會上的發言」、2008/09/01 思想雜誌 陳信行「一個台灣人的毛派之路:回應『新民主主義者』陳明忠先生」)。

從這裡,我們可以看到八九民運的歧義性。

不可否認地,西方式的「民主」思想,像是基本人權、多黨政治…這些東西,特別在改革開放之後,開始進入中國,這些「舶來品」,也成為廣場上學生與知識份子的重要訴求,但是,我們可以看到,對於「官倒」的厭惡,與「民主」的想像,未必如今天它被描述的那樣,只是對西方的、資本主義國家民主、人權這一套制度的追求,其中也不乏來自對社會主義價值的捍衛,以及對它向官僚資本主義墮落的抗議,它們共通點,只有都指向以李鵬(以及背後的鄧小平)為首的統治集團。

台灣與六四

7354326502_3cc827b2ff_m.jpg7169122475_1c7a7c8413_m.jpg1989年6月,中國時報發行人余建新在中正紀念堂「自由的怒吼」團結聲援六四大會上,敲響「自由鐘」(上);23年後,中國時報已經由兩岸巨賈蔡衍明所收購,蔡衍明(下)公開為六四的「屠殺」開脫;他們兩人的差異,真的只是在良心、正義或者言論自由這些大符號上嗎?

就在八九民運發生的同時,自己也沒有很「民主」的台灣當局,對於這一場運動,開始套上「反共」的八股,大力宣傳,甚至由上而下地發動學生到中正紀念堂靜坐,悼念這一個「歷史的傷口」,中華民國政府宣示,與民主運動人士「永遠站在一起。今後我們將竭盡所能爭取全體中國人的民主自由,直到中共專制政權從中國土地上消失為止(相關剪報)」。23年過去,當年積極參與抗議中共政權屠殺人民的馬英九當了總統,卻早已將當年的承諾置於腦後(奇怪耶,你),政治的利益,直接決定了政治人物是否詮釋,以及如何詮釋。

另一方面,在西方支持下的部份民運人士,也開始宣稱他們所信仰的那一套價值是「普世價值」,不做區分地定性了八九民運,同時也將60年中國共產黨政權簡化為一個嚴重違背這一個「普世價值」的政權;到了今天,只見台式的「六四論述」,成為國民黨式的「反共八股」與西方的「普世價值」的怪異結合(相關報導),使得八九民運變成了一場「學生運動」,一場爭取普世價值的「民主運動」,甚至一場「反共運動」。

前面說了,八九民運多元而且歧義,愛怎麼詮釋是你家的事,不過,問題沒有那麼簡單。

透過歷史,恢復正義

1992年,鄧小平發表「南巡講話」,確定了「發展是硬道理」繼續改革開放,走市場經濟的方向,1989,社會力量遭到鎮壓,是它的基礎;接下來20年的發展,成為各種利益集團選擇性打造出了的制度;如果它是資本主義,是沒有「西方式民主」的資本主義,如果說它是「社會主義」,則是沒有「大民主」的社會主義,既沒有政治上的民主,也沒有經濟上的民主,最後讓官僚資本主義持續地擴張、變形,一部份人富了起來,發達生產力,也造成了社會資源的寡佔,在地方上,類似中國式的「圈地運動」、侵奪變賣公有財產,「官倒」的形式不斷推陳出新;而這一切,就是在將民運肅清之後,一片和諧的環境下進行,從這中間獲得利益的人,正是踏著受難者的血漬,得到今天的這一切的。

就在中共藉著掃除薄熙來事件,而進行「反左」的鬥爭(參見汪暉:2012/05/14 公共論壇 「謠言機器──談薄熙來事件」)之際,在「平反六四」這件事情上,也出現了鬆動的跡象(相關剪報),民運當然應該平反,但是,讓人好奇的是,在現在「六四」的詮釋是如此單一,這個所謂的「平反」,是否只是中共藉著引入這些「普世價值」,進一步徹底地揚棄社會主義與計劃經濟、對於黨內「反動」勢力持續追擊的動作;如此的「平反」,結果只是使得反抗者的歷史一再遭到掩埋。

就如我們在回顧台灣「二二八事件」與「白色恐怖」的歷史,被簡化為「錯假冤」案的歷史、將所有的「反抗者」給搞成人權被侵奪的「受害者」(2011/11/03 苦勞評論 「終結國共內戰 找回反抗的台灣史 關於如何反駁『郝氏三段論』」),最後我們也只能像一個教徒一樣,最終地放下仇恨,榮耀我們信仰的「普世價值」,但其實,那從來不曾「平反」過,或「揭露」過些什麼。

但是,對於今天的中國來說,以上所說的事情,都還顯得太過奢侈,不要說二十年前的事情,就算是上個星期的事情,真相都沒有辦法被了解,去年溫州動車意外,鐵道部發言人王勇平一席「至於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的發言,其實早已道破這個國家的真相,這是一個透過無數謊言支撐起來的體制;現在,這個政權已經失去「無產階級專政」的意義,而實際進著為官僚資產階級與大資本家服務的「階級鬥爭」。

今天的中國,深陷新自由主義全球化下的經濟危機,貧富差距、社會矛盾日益加深,社會資源遭到官僚資本的侵奪,無論「大鳴、大放、大字報、大辯論」這些「大民主」的理想,在文化大革命時代是否真的實踐過,經過1989年的鎮壓後,的確已經「四大皆空」;政治、經濟上的民主改革刻不容緩,而「平反六四」也的確是恢復歷史正義,讓我們得以看見現在與未來的重大工程,但是「平反」的前題是正視歷史,以及這些歷史與今天的延續性,從中間將加害/獲利者與反抗/受害者辨識出來。

當然該記住六四,但是要記得些什麼?

回應

"好番羽X!!!其實這麼需要美國保護的台灣真的該交涉把在沖繩的美軍基地搬來台灣來才是"
可惜美軍助日不再駐台還勒索台灣軍購

苦勞網對於社會運動向來也是「當然應該支持」的立場,
但是「要支持什麼?」應該多關注內部的歧義,內部的壓迫,
才能讓進步的梯隊越壯大!

民主運動往往伴隨著許多其他因素,例如民族主義,國際政治介入,或是階級鬥爭,文化入侵等問題,而不是民主而已。因此民主是否為一種普世價值,還是某種文化的產物,甚至是西方國家的工具,歷史的發展雖然歷歷在目,但仍值得討論與釐清。
( 6/26有一場在中研院的大眾演講,就是以"民主是否為普世價值"為主題,歡迎有興趣的朋友參加。詳情請見:http://www.sinica.edu.tw/manage/gatenews/showsingle.php

Dear Ritter:
您的連結似乎有誤。
(我點下去是通往中研院的頁面:「本院物理研究所所長由李定國特聘研究員接任,翁院長主持交接典禮」)

以下是敝人找到的相關訊息,供您參考:
「6月份知識饗宴「民主是普遍價值嗎?」訂26日舉行(6月24日截止報名)」網址:
http://www.sinica.edu.tw/manage/gatenews/showsingle.php?_op=?rid:5024

美國網站->紅色中國http://redchinacn.net/portal.php

中國資本主義的發展和階級鬥爭
http://content.csbs.utah.edu/~mli/Capitalism%20in%20China/Captalism%20in...(Chinese).doc

摘錄自毛主席在中國共產黨第八屆中央委員會第二次全體會議上的講話 - 1956年11月15日

現在再搞大民主,我也贊成。你們怕群眾上街,我不怕,來他幾十萬也不怕。“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這是古人有言,其人叫王熙鳳,又名鳳姐兒,就是她說的。

無產階級發動的大民主是對付階級敵人的。民族敵人(無非是帝國主義,外國壟斷資產階級)也是階級敵人。大民主也可以用來對付官僚主義者。

我剛才講,一萬年以後還有革命,那時搞大民主還是可能的。有些人如果活得不耐煩了,搞官僚主義,見了群眾一句好話沒有,就是罵人,群眾有問題不去解決,那就一定要被打倒。現在,這個危險是存在的。如果脫離群眾,不去解決群眾的問題,農民就要打扁擔,工人就要上街示威,學生就要鬧事。凡是出了這類事,第一要說是好事,我就是這樣看的。

早幾年,在河南省一個地方要修飛機場,事先不給農民安排好,沒有說清道理,就強迫人家搬家。那個莊的農民說,你拿根長棍子去撥樹上雀兒的巢,把它搞下來,雀兒也要叫幾聲。鄧小平你也有一個巢,我把你的巢搞爛了,你要不要叫幾聲?於是乎那個地方的群眾布置了三道防線:第一道是小孩子,第二道是婦女,第三道是男的青壯年。到那裡去測量的人都被趕走了,結果農民還是勝利了。後來向農民好好說清楚,給他們作了安排,他們的家還是搬了,飛機場還是修了。這樣的事情不少。

現在有這樣一些人,好像得了天下就高枕無憂,可以橫行霸道了。這樣的人群眾反對他,打石頭、打鋤頭,我看是該當,我最歡迎。而且有些時候,只有打才能解決問題。

共產黨是要得到教訓的。學生上街、工人上街,凡是有那樣的事情,同志們要看作好事。成都有一百多學生要到北京請願,一個列車上的學生在四川省廣元車站就被阻止了,另外一個列車上的學生到了洛陽,沒有能到北京來。我的意見、周總理的意見,是應當放到北京來,到有關部門去拜訪。要允許工人罷工,允許群眾示威。遊行示威在憲法上是有根據的。

以後修改憲法,我主張加一個罷工自由,要允許工人罷工。這樣有利於解決國家、廠長同群眾的矛盾。無非是矛盾。世界充滿著矛盾。民主革命解決了同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這一套矛盾。現在,在所有制方面同民族資本主義和小生產的矛盾也基本上解決了,別的方面的矛盾又突出出來了,新的矛盾又發生了。
縣委以上的幹部有幾十萬,國家的命運就掌握在他們手裡。如果不搞好,脫離群眾,不是艱苦奮鬥,那末,工人、農民、學生就有理由不贊成他們。我們一定要警惕,不要滋長官僚主義作風,不要形成一個脫離人民的貴族階層。誰犯了官僚主義,不去解決群眾的問題,罵群眾、壓群眾,總是不改,群眾就有理由把他革掉。我說革掉很好,應當革掉。

摘錄自
《中國資本主義的發展和階級鬥爭》 (中文版)
- 李民騏

1989年,自由派知識分子中的絕大部分人已經接受了“私有化”的主張。當時在《世界經濟導報》上連篇累牘地發表了大量討論經濟改革的文章。總的結論是:國有製也好,公有製也好,全都不可救藥,只有實行私有化。分歧僅僅在於私有化的步驟和方法。有的主張通過股份制逐步實現私有化,有的主張“一跳過河實現民營化”。這種主張即使不馬上引起工人階級的懷疑和警惕,也決不可能得到工人階級的積極響應。

自由派知識分子沒有能力把工人階級發動起來,可以說他們甚至害怕這麼做。自由派知識分子實際上一直不想推翻政府。從革命發生前一些著名反對派人士的言論來看,他們欣賞“台灣模式”,即利用學生運動向政府施加壓力,要求政府開放言論、出版自由,下一步再開放“黨禁”,最後逐步過渡到多黨自由選舉。他們得不到農民的支持,又不敢發動工人階級,所以他們全力依靠統治階級的“改革派”。在他們看來,只要“改革派”戰勝“保守派”,獨攬大權,革命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所謂“改革派”和“保守派”,並沒有進步和落後之分,不過是統治階級中爭權奪利的兩個集團罷了。實際上,“改革派”很可能與官僚資產階級中帶有寄生性、買辦性的那一部分有比較密切的關係。他們通過盜竊國庫而發財致富,是資本主義“改革”的最大受益者。由於這個原因,“改革派”更堅決地主張推行“改革”,並且在一定條件下,願意與自由派知識分子達成某種妥協,以共同對付工人階級。

“改革派”的力量本來比“保守派”強大。但是“改革派”自身在如何對付革命這個問題上又發生分歧。趙紫陽集團在洶湧澎湃的革命浪潮面前被嚇倒,準備與自由派知識分子達成妥協。而“改革派”的領袖鄧小平卻更清醒地看到,革命有讓統治階級徹底覆滅的危險。特別是人民群眾已經明確提出“打倒官倒”的口號,直接威脅到了統治階級“改革派”的根本利益。鄧小平很清楚,鎮壓革命決不會導致統治階級與中產階級和自由派知識分子聯盟的破裂。在教訓了中產階級和自由派知識分子以後,他們只會更緊密地依附於統治階級。事實證明,鄧小平是正確的。 1992年春,鄧小平“南巡”以後,自由派知識分子立刻出版《歷史的潮流》、《防“左”備忘錄》、《中國“左”禍》等書,搖旗吶喊,擂鼓助威,積極響應。

當革命到了千鈞一發的緊要關頭,正是統治階級中的“改革派”把自由派知識分子出賣了。趙紫陽集團沒有進行任何抵抗就交出了權力。在這樣的關鍵時刻,雙方都再無退路可言,只有你死我活、一決雌雄。但是,到了這種最後關頭,自由派知識分子仍然對改革派抱有幻想。他們始終堅持所謂“和平、理性、非暴力”的原則,這就是說,不許人民群眾造反,只能對政府“施加壓力”,把希望完全寄託在“改革派”身上。五•二零戒嚴以後,反對派把主要口號調整為“打倒李鵬”,始終不曾攻擊鄧小平。在那樣的革命與反革命決戰的時刻,他們不去組織革命力量,不准備殊死的決戰,反而熱衷於發動人大常委簽名,要求召開什麼人大緊急會議,簡直形同兒戲!自由派知識分子的懦弱和愚蠢在這次革命中暴露無疑。

1989年革命的失敗證明,資本主義,作為一種壓迫性的社會制度,就其本性而言,是與民主不相容的。只有用暴力的手段,經過殘酷的、流血的鬥爭,才能把資本主義壓迫秩序強加在勞動人民頭上,才能為資本主義發展掃清道路。

平反六四

關於「六四」,真正的左派不但應該要反對走資派鎮壓八九民運,更要反對西方和兩岸的反動派藉由「平反六四」而企圖要更進一步推動兩岸的奴化、資本化、殖民化。無產階級的「平反六四」和資產階級的「平反六四」完全相反。

走資派鎮壓八九民運的最主要目的,其實是為了更進一步地壓制文革以來的「無產階級大民主」傳統,防止工人階級趁機起來造反。至於自由派的學生領袖們和他們所反對的官倒集團其實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僅屬於資產階級的不同派別,雖然對資產階級的統治方式各有不同的主張,但雙方都支持壓迫無產階級的資本主義制度。

歷史辯證發展的結果詭弔地證明了:八九民運的失敗客觀上為中國資本主義的全面發展掃清了道路。1989年以後,中國資本主義進入了一個新的擴張階段,帝國主義壟斷資本及其他外資大量流入,官僚買辦資產階級的統治更為鞏固。走資派鎮壓八九民運其實是幫助了帝國主義壟斷資本打敗了中國工人階級。但陰狠狡猾的西方和兩岸反動派為了奪取話語權,持續不斷地透過壟斷資本的全球資訊流通網,宣傳資產階級的「平反六四」版本,更妄圖藉此更進一步地「和平演變」中國。

八九民運的失敗證明:由自由派知識份子來充當中國「民主」運動的領導是完全不合格的,因為由自由派知識份子所主張的「民主」是壓迫無產階級的「資產階級民主」,是「假民主」。跟隨他們,中國工人階級必然什麼都得不到,更會陷入水深火熱的社會、經濟災難當中。中國勞動人民必須要從修正主義的「改革開放」和帝國主義壟斷資本的「新自由主義」的雙重思想統治下解放出來,在這個意義上,在中國爭取「民主」的鬥爭,必須同時也是爭取社會主義和反對帝國主義的鬥爭,也就是重建「無產階級大民主」的鬥爭。

中國無產階級堅決主張「平反六四」,反對走資派鎮壓八九民運,反對資本主義和帝國主義。

請參考

1. 中國資本主義的發展和階級鬥爭
李民騏
CAPITALIST DEVELOPMENT AND CLASS STRUGGLES IN CHINA
Minqi Li
http://content.csbs.utah.edu/~mli/index.htm

2. 當然該記住六四,但是要記住什麼?
2012/06/12 苦勞評論
孫窮理
http://www.coolloud.org.tw/node/69150

談六四 蔡英文敗給馬英九
新頭殼 2014.06.05 文/莊豐嘉(新頭殼總製作)

坦白說,同樣六四談話,總統馬英九比民進黨主席蔡英文高明太多了。馬英九的談話中,看得出對中國有真感情;他要求釋放異議人士,平反六四,還具體提出中國應朝著法治方向前進。蔡英文呢?一言以蔽之,「感同身受,鼓勵中國朝向民主化的方向來轉變。」這種「感同身受」,畢竟隔了一層,而且溫和到不敢對中國有任何要求。
馬英九自上任總統後,對於六四這個話題就十分敏感。今年的談話,可說一洗過去數年所遭遇的批評。這項轉變的確令人訝異。是否代表著馬英九對內無法通過服貿協議,在外馬習會難有進展的困境下,決定單刀直入挑戰老共的敏感神經?實有待觀察。
但重點是馬英九終於敢說了,而且直接著眼在「拉近兩岸人民心理距離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中國善待異議人士」。馬英九總算覺悟到,這比在經濟上對台灣「讓利」更能贏得兩岸人民與國際社會的肯定與尊敬,也必然大幅改變中共當局在台灣人心中長期的刻板印象。
在這篇文章中,馬英九分別用了「衷心」和「由衷」的副詞來強化他的語氣。馬英九直指六四事件是巨大的歷史傷痛,「我衷心希望大陸當局能認真思考,儘速平反,確保永遠不再發生這樣的悲劇」;「我由衷期待民主法治成為兩岸共同的語言、自由均富成為兩岸共同的夢想」。
馬英九這幾句「肺腑之言」,聽在中國民運人士耳中不知該有多感動,至少他們所期待的馬英九終於復活了。
相對的,蔡英文的談話處處充滿謹小慎微的感覺,例如她「希望中國政府深刻理解:啟動民主改革,不會為中國社會的穩定帶來致命的衝擊」這樣的話語,戰戰兢兢,好像在哄一隻老虎般。
對於「六四」,蔡也只敢說這是中國25年來揮之不去的霧霾,連「悲劇」一詞都沒有用到,更不消說要求中共應予平反;甚至,對近來中共在六四25周年前夕大肆逮捕異議份子的動作也隻字未提,令人失望。
其實,從馬英九2008執政以來,兩岸簽訂20多項協議,藍營大老政要紛紛投奔中國,叛變的叛變,經商的經商。當年大聲高唱「蒙上眼睛就以為看不到,摀上耳朵就以為聽不到」的這些人,早把所謂的六四事件拋到九霄雲外,何曾敢在中國的敏感詞上作文章?
倒是綠營,愈來愈多人關心中國的人權。此次在台灣舉行的紀念六四晚會,不僅人數創新高,參與的台灣公民團體更是破紀錄,連公開主張台獨的太陽花學運領袖陳為廷、魏揚等人都上台力挺中國民主。
在這種情境下,甫當上民進黨主席的蔡英文,談話卻是瞻前顧後,保守有餘,更看不出應對中國的大戰略;反觀馬英九,卻像是突然回過神來,勇於對中共說出心裡話,在民族的感情之外,還能堅持民主的訴求,的確是一項鮮明的對比。當然,如果馬英九對台灣也有這種真感情,那就更好了。
值得注意的是,在「民主是一種文明的生活方式」這一點上,馬英九和蔡英文倒不約而同有了交集。蔡英文說:「對於台灣人民而言,民主與自由不僅是一種追求,更是竭盡全力要去保有的生活方式。」馬英九也說:「民主不只是一種政治制度,也是一種文明的生活方式。」
統派色彩鮮明的前新黨立委錢達,在6月1日於日本舉行的民主中國陣線論壇中,公開向在場聽眾表示:「雖然我主張統一,但也必須告訴各位:就算有一天,中國也民主化了,台灣是否要跟中國統一,還是必須由台灣2千3百萬人同意才行。」有了這樣的態度,台灣藍綠在民主的基礎上,終於不再只是兩條平行線。
魯迅說:「一個人的生命是可寶貴的,但一代的真理更可寶貴。生命犧牲了而真理昭然於天下,這死是值得的。」馬英九引用了這句話,或許有人會質疑:真理由誰決定?如果藍綠雙方都認同「民主就是一種生活方式,必須由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人民來決定何去何從」,則所謂「台灣共識」不就呼之欲出了嗎?

紅色中國網 2014-6-12
獨台與台獨合二為一 美國黑手指揮馬英九突然台獨?
http://redchinacn.net/forum.php?mod=viewthread&tid=8735

【阿早按:繼鄧腐黨偽共邀請台獨頭子賴清德到上海宣傳台獨,發出臺灣前途由臺灣人民決定的呼聲後,臺灣的「總統」,國民黨的馬英九,突然一反從前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獨台語言,6月11日表了臺灣前途由臺灣人民決定的台獨宣言,且看看鄧腐黨偽共于此有何回應。于此臺灣的右派(反文革)安瑪為文批評,我們不以人廢言,僅錄于此,以為參考批評之用。】

安瑪 2014/6/11

今天,馬英九突然發表了臺灣前途由臺灣人民決定的台獨宣言,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馬英九今天的用詞論據不同,連神態也不同。

首先,馬英九的論據是什麼依據中華民國憲法臺灣前途由臺灣人民決定,這是前所未有的論點,眾所周知,中華民國憲法是一部追求國家統一的一中憲法,領土涵蓋兩岸,國民包括兩岸人民,這麼一部一中架構鮮明的憲法,如何能為分裂國家的台獨言論背書呢?

其次,與以往被獨派追擊不得不抬出中華民國憲法不同,今天的馬英九在宣示台獨論述的時候神態得飛揚,一副老油在在的肢體語言,這是一個清晰的信號。

考慮到目前的中越西沙對峙,表面是中越兩國對陣,但是美國的高官,加上日澳的各自官員,還有美國的媒體紛紛進言焦慮萬分的情形,在考慮到西沙平臺5月2日到位,3日美國媒體就破口大駡鑽井平臺是中國打臉奧巴馬,6日就出現了菲律賓抓走中國漁民要脅判刑,到了8日越南才開始對外公佈中越西沙對峙的資訊,這一切背後的黑手就不言而喻了。

尤其是時至今日,中越對峙仍舊進行,用抓漁民交換圍魏救趙被中方識破不管用,更由於缺乏正當的理由美國高官惟有一再重複空洞無物的什麼中國挑釁,中國必須撤離便成了空話笑話和廢話,搞到被本國防長在國會高調警告西沙十二分危急的澳洲媒體不禁失聲高喊西沙鑽臺印證了美國在亞太仲裁者地位的終結...,這是直接打臉米國連裡子都揪出了一半嘛,美國人當然心急如焚。

這個時候,動用陳水扁時期的老手法,每當美國背後偷偷鼓動阿便台獨大動作,大陸就必須請求美國出手壓制台獨,此時候美國再開口交換條件—撤出西沙鑽臺就順理成章大功告成了。